金光子和马大瓜同时低垂眉眼,脸孔上浮出淡淡的忧虑,忽然又露出如阳光穿破浓厚阴云般的熠熠光辉,言辞恳切道:“去!”
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从地宫中响起,三人有意放缓放轻脚步,收敛气息,生怕惊动了主墓室里的不明之物。
熟悉地形的姜霜白佝偻着身躯在前引路,三人横穿走廊,经过甬道,一路上连见七、八间墓室,有的墓室中陈列着染尘山人生前喜欢的饰品珠玉,有的墓室堆叠着前朝款式老旧的衣冠鞋袜,甚至有一间墓室中修了马厩,喂马的汉白玉马槽,供马匹饮水的青瓷大缸,玉马鞍金辔头银马镫无所不全。
完整的硕大马骨卧在精心设置的马厩当中,马大瓜低下身子去查看马骨上保存的牙齿,一颗一颗地清点数目,用敏感的手指肚剐蹭按压马的牙齿,若有所悟的顿首道:“马的牙齿一共有三十八颗,而且颗颗磨损严重,簇埋葬的应该是匹自然死亡的老马,这马的腿骨颀长,腹窄胯宽,正是千里宝驹的骨相。这匹马不是作为殉葬品的普通牛马,估计这匹宝马生前为染尘山人所喜爱,宝马寿终正寝后,染尘山人把马骨置于地宫里和自己作伴。”
姜霜白赞许的点头道:“没错,染尘山人算是仁义君子,我在他偌大的地宫里没有发现一具殉葬的尸骸,他的墓室里面放置的不是生前使用的器具就是与武学相关之物。”
三人无心留恋普通的墓室,环视几眼后便迅速离开,在宽敞复杂的地宫里兜兜转转,顺利地避开机关,不多时,姜霜白拿起淡青色的竹杖无不激动的敲打地砖,中气十足的叫了一声:“终于到了主墓室!”
抬头望去,灰暗幽深的地宫深处静静的立着一道闪烁金属光泽的巨型大门,门上镶嵌着一幅刻影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八卦图,那八卦图宽三丈五尺六寸,上刻有一百单八个高深莫测的图案。
金光子捧着手在八卦图前踟蹰,眼光反复打量大门,仿佛在寻找何物,旋即,他的脸上流出失望的神色,问道:“姜老前辈,我怎么找不见主墓室的入口?”
姜霜白道:“你这个问题我冥思苦想十余年了,那八卦图才是开启主墓室的关键,老朽为破开八卦迷阵,费心竭力学习周易推演之法,皇不负有心人,终于教我研究出破解之法了!”白发苍苍的姜霜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仿佛是黑牢坐穿一朝释放的人。
马大瓜若有所思,贸然开口道:“姜前辈,你多年来一直守着地宫生活,既然破不开玄妙的八卦图,你可以用斧子劈砍用凿子敲打用大铁锤崩砸啊,不出一年,再严密的机关也教你硬破开了,何必去学那周易八卦之术?”
金光子眉毛上扬,眼睛大睁,心中道:“有道理啊!大门不通,完全可以跳窗户嘛。”可是他不准备出声附和马大瓜,毕竟姜霜白对自己有救命的大恩,他不能将姜霜白置于尴尬且愚蠢的境地。
姜霜白似乎早已预料到了马大瓜的办法,捋顺下颌稀疏的胡须,笑道:“贤侄啊贤侄,我不是顽固不化不知变通的老古董,我曾尝试过用外力硬拆大门,钢钎铁杠别断了五、六根,那大门不松动半点,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愣头愣脑的马大瓜立刻运足内力,腰马合一,双掌平推,全力打向主墓室的大门。他的亲妈暴怒掌虽然未练至大成境界,却早有了开碑裂石的威力。
“砰”
马大瓜全力击出的一掌打在大门之上,宛如石牛如海,门上的浮灰被气浪振飞,可大门却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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