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柄疏影剑放在一处,光华灼灼,寒光幽幽,果真一模一样,像是镜中的剑。常灵丹扯下一条布衫,将左手的疏影剑用布衫仔细缠好,卷曲剑身,缓缓绕在自己的腰间。右手抬扬,另一柄疏影剑直冲天际,紫光凌空,复没入石壁顶端。
马大瓜看得眼热,涎水险些滴落。
常灵丹凝重道:“大瓜,你虽然是我的亲传弟子,但这疏影宝剑我却不能传你。一是为师的成名兵刃乃是金丝乌刀,前半生沉浸刀法,剑术造诣不甚高,你作为我的徒弟,自然要使刀。二是这疏影宝剑是古长存托付给我的宝物,非我之物,他生前三番五次地嘱咐我将此剑传给有缘之人,你与此剑无缘,我万不能辜负他。”
大瓜合上下巴,点头道:“师父言之有理,徒弟绝不敢对疏影剑有非分之想。我不明白,师父为什么将一把疏影剑插回原处?”
“徒弟,你涉世未深,有些道理你不明白。师父当初想打造一把伪剑借以迷惑觊觎疏影剑之人,没想到,西域匠人技艺太好,竟造出一把与真剑一模一样的剑来,为师一时糊涂将两柄剑弄混,自己也分不清哪柄是原剑,哪柄是仿剑。无论神兵利器或是绝世英雄,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倘若武林中出现两名惊世骇俗的天才,必折其中一人,一世只能存一至尊,此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宝剑与之同理,若是两柄一模一样的疏影剑同时出世,必要分个高下强弱,江湖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师父我只带出一把疏影剑赠予有缘之人,另一把疏影剑留在此地,无形中消弭一番恶斗,妙啊!”常灵丹自顾自地抚掌称妙,大瓜似懂非懂,恍恍惚惚,莫名其妙的话总令人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不懂的事,不认识的人常使人新奇且畏惧,满怀憧憬却担心收获失望。
常灵丹暗想:“胡诌一番,应该将他唬住了。”
马大瓜与常灵丹师徒二人良久不语,寂静的如荒废多年的古井老水。
马大瓜道:“师父,我们何时去取《长恨剑谱,毕竟是许诺给李在云的秘籍。”一提到李在云,马大瓜只觉得屁股上的剑伤隐隐作痛。
常灵丹笑道:“徒弟,我答应要将剑谱给他,却没说何时给他,哈哈哈哈。我可能在他临死前给他,也可能明天就给他。徒弟,你猜猜我将《长恨剑谱藏在何处?”
马大瓜若有所思,道:“北域地广人稀,山林无数,空谷山洞更是不计其数,徒弟我猜不到。”
常灵丹笑而不语,在方才埋藏疏影剑的土坑中继续挖掘,掘地三尺,扒开碎石土堆,从泥土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粗布包袱,打开布包,露出一只黝黑的铁盒,打开铁盒,其中又裹着一层油纸,抖开油纸,从中掉出一本剑谱,正是大名鼎鼎,令无数武人垂涎三尺的《长恨剑谱。
大瓜由衷地拍腿称妙,赞道:“师父奇思过人,我若是掘地三尺来偷窃宝物,顶多挖出疏影宝剑。谁也不会想到,《长恨剑谱居然就埋在疏影宝剑下方。师父,厉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师父,老谋深算,厉害厉害!”
常灵丹笑道:“并非如此,我倒是没有算计,我将《长恨剑谱埋在疏影剑之下,只是为了省些力气心血。这间石洞暗室隐蔽无比,我着实寻不到第二处,索性就将剑谱顺手埋在此处,方便。”
大瓜看着常灵丹,又瞧瞧地面,没有说话。
“徒弟,你来猜一猜长生经被我放置何处?”常灵丹眯缝遮掩眼,满脸笑意说道。大瓜一顿,高声道:“不猜!不猜!”
“大瓜,长生经乃是北地第一奇异内功,本门内功小霸王功走的是纯阳刚猛一路,势如雷霆万钧,已然强横霸道无比,而这长生经比小霸王功还要高明一分,你若是能猜到长生经藏在何处,既是与此内功有缘,师父我不仅将本门小霸王功传你,还将长生经内功心法替古长存传你,只是为师不曾研习过此心法,还需要你自行参悟,如何?”
大瓜像是饿了三日突然见到肉骨头的小狗,登时精神大振,两目圆瞪,耳朵竖立,抽抽鼻子,指着土坑道:“师父,你图省力,长生经也埋在泥土里对不对?”
“你挖上一挖,自然知晓。”
次啦啦一声响,早睡早起身体健康剑出鞘,马大瓜撸起袖子,霎时连臀部的剑伤疼痛都忘却了,以剑掘土,烟尘起起,仿佛是土坑中冒出一道黑烟。
不知挖掘了多久,马大瓜只觉得浑身酸痛,双只手几近麻木,满面尽是泥土污垢,土渣渣从头发上,衣袖间不住掉落,土坑挖到尽头,仍然是土,空无一物。大瓜幽幽道:“师父,长生经你没埋在这里啊?”
常灵丹佯装惊讶,道:“我也没说长生经埋在这里啊?”面面相觑,愕然无语。
马大瓜的双眸中清泪纷纷,在黑脸上冲刷出两道白痕,像是两条挂面,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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