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夜,果然入的极快。
还没到晚膳的点,就彻底黑了。
外边的雨停了,风还在继续。
她下午的时候,还真的半梦半醒的睡着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刚好是满屋子的黑寂。
黑暗让她产生起了错觉,在迷糊醒来的那会,恍惚的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出租屋里生活的唐凝。
那个不搭理人,只龟缩在自己世界的孤僻少女。
这阵子,她试着去深想唐凝那辈子的点点滴滴,却惊愕的发现,她记不全了。
就像看完一副电影,到最后,只能记住大概的一些事,感受到当时的那种心情,一些细节,她模糊不清。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记得全部的事情的,记得微的一切事物,记得那些饶面孔。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因为太多年所以记忆开始模糊,也不太可能,她分明在一年前,还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云岱抱着头,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牵着她的神经。
她甚至忘了,她是在什么时候起,消失掉了在那个世界里,转而来到了这里。
关于她为什么会来这儿,她从来都不知道原因,像是有段记忆凭空消失,再之后一切尘埃落定。
现在,是所有的记忆都要被带走了吗。
她茫然的坐起了身子,眼角还噙着刚刚因为头疼而渗出来的泪水。
终有一,她会变成真正的云岱,变成一个彻底的古人,那个自幼生活在凤城,在十七岁那年嫁给了孟祈的云岱。
不会再有唐凝的存在。
她不会再记得那些事了。
这就是安老所的,放过自己吗。
此刻,她突然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唇,对这一切感到荒谬不已。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荒谬。
云岱抬手,随意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却发现眼里的泪水跟不要钱似的,越滚越多,完全不受她控制。
她顿住,自认这些年她早就看淡了很多事,就算老爷又跟她开了一个玩笑,真把她的记忆收了回去,她也只能认命的接受,不至于伤心成这个地步。
可脸上的泪水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因为太清楚,眼泪是毫无用处的一样东西。
廉价又懦弱的象征。
现在却好像要发泄一样,一股脑将多年的泪水都涌了出来。
哭到最后,云岱自己也有些懵。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个什么鬼,就是觉得委屈,委屈到奔溃。
因为这个荒缪的事情,攒了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委屈,全部加在了一起。
在此时泪如雨下。
她拧紧了眉,强忍住了鼻头的酸涩感,吸了吸鼻子,掀了被子下床点灯。
几乎是灯一亮,门外就有了萝的声音,她眨了眨酸涩不堪的眼,正要出声让她先不要进来,结果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喑哑不堪,连出一句话都困难。
萝推门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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