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一听下跪的胞妹谈起季明成,心中便渐起怒意。
彼时年少,后又得监国之权,一时风头无两,倒真像是肖了那句应龙在天。
胞妹既求到他这儿,便想着,左右不过是个贡生。
即便有前榜之才,又如何?
允了便允了。
但谁知!
思及此,昭明帝强压下怒意。
看着仍是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模样的胞妹。
微敛眸一叹,将案上大理寺的奏折扔了下去:“你且自己看看。”
“好好看看,你的成郎,究竟当不当得你、如、此、对、待!”
满脸泪痕的乔瑜舒一顿,抬眸朝自家兄长望来。
滞了良久,才缓缓伸出手,一点一点地向跌落在黝黑金砖上的奏折探去。
她不信,不信成郎有何事瞒着她
心下一定。
便将奏折一展开。
乔瑜舒逼着自己打眼看去。
入京、科举、被招婿、做生意。
乔瑜舒越看,心越定。
这不就是成郎与她相知相识的过程么?
因此乔瑜舒有些不解地唤道:“皇兄?”
“再、看。”昭明帝轻阖了眸子道。
于是乔瑜舒便又顺着看下去了。
与男子有染
与玄清也只是为了以传言秘术复生阮、子、平!
后面的乔瑜舒已经没办法再看下去了。
只阮、子、平一条。
她便知,她错了。
且错得离谱。
“公主,那季明成与其小厮是否也太过亲近了些。”佩秋曾在她耳边道。
彼时她是如何作回的呢?
“本就是贴身小厮。”
当过一阵子闺中好友的李儒芷也曾有问:“公主,为何一小厮还有名有姓的?”
“他与成郎本是儿时玩伴。后家道中落,成郎不忍,便表面收作了小厮书童,实则却以兄弟之礼相待。”
“公主,你家驸马这书童长得如此俊俏,不如就正好与你那佩秋做个伴如何?”孙明燕调笑道。
“回公主,子平子平已有婚配。”
“你说你那桩早就不知去向的旧日婚约么?”她当时还瞧着那阮子平颇为好笑道。
“好了,子平面薄,他既诚心守义,那便罢了吧。”季明成走了过来解围道。
“便听成郎你的。”
彼时母妃已逝世了几年有余,她虽圣宠如旧,甚至更甚。
但她却觉得世无喜,人无趣。
父皇放心不下,迟迟催着她成亲。
自己睨着眼,心不在焉地七挑八捡了许久。
也未有能入眼的。
便是曾经美誉在外的顾家大郎君,也未能入得她眼。
父皇兄长问她要如何的郎君。
她是如何回的?
要能一见倾心,二见倾情,三见便觉该许终生的。
他们曾笑言,怕只有仙人才能有如此姿容了。
直到她遇到了季明成。
而她乔瑜舒想要的,便没有不能成的。
于是,她便去求了父兄赐婚。
父皇听后也十分欣喜,还因着那时已缠绵病榻多时的缘故,还想要催着她快些出嫁。
绾青丝,环鬓发。
着凤冠,戴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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