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下候着呢。”老鸨小心翼翼地开着口。
萧忱闻言只轻应了一声,随即便沉声对着方才带头的捕快道:“带着你的人,封屋。”
语毕,便带着一行人径自下了楼。
而隐在人群后方的苏清宴是等了片刻,才跟在人群后,下了楼。
此时,方才被指去抬尸的衙役也正抬了那什么姜二公子的尸首出来。
苏清宴悄悄抬眼打量去。
尸首虽被白布覆着,却依稀可见其狰狞体态。
白布随着衙役的动作有些轻滑,露出了尸体的上半张脸。
双目近乎裂眦,似乎极惊恐,但那神色明明又带着几分喜度春风的欢愉。
出现在一张脸上,可算得上是诡异了。
也难怪那龟奴会被吓成如此模样。
可,按理说,此人丧命不过一个半时辰,怎会僵至如此?
毕竟,仵作总不会是忘了替其整态敛目。
怪哉。
正思忖着的苏清宴又突然一顿。
对了,那姜二公子的贴身小厮呢?!
姜二公子来这花楼,不可能不带贴身小厮。
可方才,却只见云梦阁的龟奴,却不见小厮。
罢,还是先下去听听萧忱如何审这案子。
许是因有命案发生的缘故,原本还有几分沸嚷的堂下,此时除了胆大又好奇的人还留在此处外,基本已不见了踪影。
堂下人群中央。
“依你所言,那姜淮安是在云雨之时,突然暴毙的?”萧忱沉了眸色开口问道。
“是……是……”花娘云欢似是被吓得太过了,此时仍抖得厉害。
老鸨见状抿了抿唇,蹙着眉,正欲开口劝些什么。
本来也是,死了就死了。她云梦阁倒也不会怕一个安平候。
但只顾着盘问她手下的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不心疼云欢,可她心疼银子啊!
经此一事,莫说近日,便是近月,这云欢怕是也接不到什么好客了。
可偏偏正欲一吐心中刚盘好的措词时,却被那端坐于堂上的男子散出的气势生生吓得憋了回去。
罢了,这云欢损……就损了吧。
总归……也不是她出银子。
正欲开口继续盘问的萧忱突然眸色一凝,开口道:“姜淮安的随从小厮呢?”
霎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是啊,小厮呢!
“刘主簿,带着剩下的衙役在这云梦阁内去找。”
男子声线沉深,语气虽淡,却仿若观沧于碣石。
带着股莫名的气势。
这是苏清宴第一次看萧忱审案。
此时的萧忱,没了平日里的清懒淡惫,没了仿若无人无事可入其眼的模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若天成的气势。
被点到名字的刘荣宽身形一滞,憋出话道:“好。”
两刻钟后,刘荣宽终于才回至堂中,只是……哆嗦着腿上前,道:“王……大人……后院东南角……”
“有……有……尸首……”
听罢,众人一顿,微哗。
萧忱闻言墨眉微蹙,开口道:“可是那小厮?”
方才的捕快见那刘荣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便接过话利落道:“回大人,经此处龟奴辨认,应是姜二公子的小厮无疑。而据我们派去安平候府的人回话说,其车夫方才已先行回去报信了。”
萧忱听罢却问了一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道:“你们派去报信的人已回?”
那捕快闻言一怔,随即便道:“是。”
“那小厮尸首呢?”萧忱问道。
“许……太过惊恐,小的便差人就近找了个地安置。”
“大人可是要查看?”捕快问道。
谁知萧忱却道:“不,这既是到京兆尹报的案。那便该交由府尹大人亲审。”
众人闻言一滞。
娘的,那你方才作出一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地要来审案的模样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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