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影?那个唐暮影?”
陆珩闻言一时又有些惊诧起来了。
听及此,唐暮影停住脚步,转身一福,轻描淡写道:“是,就是三年前被查出贪赃,还与陈记盐商勾结的……那个唐家。”
“唐姑娘,我……”
陆珩抿住了唇,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说什么呢?
是他对风尘之地并无他意,还是他方才轻慢的态度?
“不妨事的。”好在唐暮影先开口解了陆珩的困窘。
她随即又轻笑了一声,道:“您看,连公子您都知道,这……就已经够了。”
说罢,她便又郑重地向他二人福身行了一礼,而后就告退了。
当陆珩从方才的震惊与赧然中回过神来,才对着萧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什……什么就够了?”
萧忱望着初时还有几分气度,此时却像个二傻子一样的陆珩,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揶揄道:“连你这种名声,这种脑袋的人都知道唐家一事实属冤案,遑论其他?这……不就够了吗?”
“我……”今日接连的吃瘪让陆珩不禁觉得下次来这煞神府里做客,定得选好日子才行。
说是给看美人,还真的就只给看一眼。结果还又给安排了跑腿儿的事。
算了,谁让他就认这个兄弟呢。
而且他平日里一有什么好东西,可都紧着给自己了。
这么一想,陆珩心情又好起来了。
他起初还被萧忱的热情给吓到了,不肯收。
待后来习惯了,萧忱也会收自己回赠的东西了。
他才彻底地心安理得地,陆陆续续收起东西来了。
但萧忱常说那些东西是留给自己娶媳妇用的,可……难道他不用娶媳妇?
这是在交兄弟还是在养儿子?
算了,不想了。
正事要紧,他就先不计较了。
“所以……还真如你所说,那位近年来行事越发的……是因为那个?”于是陆珩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正了色道。
萧忱轻抚着杯沿,唇畔含笑,嗓音沉沉道:“这只是其一,其二……你以为那位就没有这个心思吗?尤其是西南林家的事,不过顺势而已。”
“那位自以为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将一条蛇肆意逗弄于掌中。
“至于最后……会不会被蛇一口吞掉,谁又知晓呢?”萧忱不可置否地叹了一声。
“但韩端那厮也着实可恶。居然勾结南姜!”陆珩有些忿忿道。
“他,不过是真以为我萧王府无人罢了。”萧忱哂笑一声,将茶杯轻置。
听萧忱此话,陆珩突然松眉了然地笑了笑,“那你如今是准备他计重施?”
说罢,还拿着他那把湘妃金丝扇摆了摆。
“有何不可?计……既不在新,也不在奇,好用就行。”萧忱不以为然地又呷了呷茶,挑眉道。
“呦,我怎么觉着你在西北呆了几年变贼了呢?”
陆珩望着眼前这个妖孽一样的人问道。
“是吗?”萧忱好整以暇道。
“哎我不管,反正小爷我只知道你是那个和我一起上树打鸟,下池摸鱼的萧忱!”
陆珩一副痴心一片的样子。
萧忱虽感觉额头青筋貌似都忍不住凸了凸,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所以,陆大公子一会儿要不留我萧某人府中喝一个?”
“不了不了,今儿我小姑回门,要不是你邀我,我都不敢出来。还敢留府吃酒?”陆珩连忙摆了摆手。
活脱脱一个怂样,哪还来刚才的贵公子气度。
“难得啊……”萧忱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样子。
“说真的,要是再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派人吱一声就成,我陆珩保证尽全力而为。”陆珩拍了拍胸脯道。
“子昀,多谢了。”萧忱微叹着气认真道。
“咱俩之间不讲这个,那行,待我办完了你交代的事,定来你家讨酒吃。”陆珩嬉皮笑脸道。
萧忱望着一出门就恢复成贵公子模样的陆珩,失笑了一声。
当,两百年前的一切都如黄粱一梦一般消散之后,当自己以为终于能彻底无牵无挂的时候………
没想到等再次睁眼,居然就是在这副名叫萧忱的壳子里了。
那时,这副身子全身是伤,所有人都以为萧忱撑不下去了。
是,萧忱撑不下去了,而他,来了。
更没想到当年那个承他衣钵,袭他爵位的孩子居然就是这个萧忱的先祖。
而当时陆珩这傻小子恰好来看他,结果这萧忱还没死呢,陆珩自个儿就先哭得稀里哗啦了。
不得不承认,虽哭得难听,但陆珩那小子待这萧忱也真算得上是肝胆相照了。
这也是萧衍如今为何,还仍如此待陆珩的原因了。
而且,这小子可不是什么真的打鸟摸鱼,眠花宿柳之辈啊。
萧王府,萧忱。
他如今,是萧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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