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东宫的探子,但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姑娘,如果不是遇上我,也只是记录下别人府中的吃食。”夏盼声音很远,很轻。
“东宫没有开口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命了。”顾怀辰抚着她乌黑的发,看着她的样子,很心疼。
“顾怀辰,”夏盼突然声音发闷,伸出手环住他的腰:“我活了快千年,从没见过,不用审判,只需将剑直直插入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胸口,便夺人性命的场面。”
顾怀辰抱起她,将她护在怀中,他知道,她不是天真浪漫,没见过血腥的人。她杀伐果断,但却从不轻易取人性命,她杀该杀之人,毫无理由取人性命,她接受不了。
他抱着她,走近准备好的浴桶,轻声说:“我会早些回来,我叫彩儿进来服侍你梳洗一下,不要怕,等我。”
夏盼知道,此时的晚宴应已经开始,他陪自己呆了许久,已经是不能再拖。她点点头,尽力漏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然后乖巧的脱了外衫,准备沐浴。
顾怀辰喊彩儿进来,细细嘱咐了几句,便走出了账外。
“你在这守着,我怕出什么意外。”顾怀辰与子恒交代道,然后才疾步离去。
夏盼静静地浸在浴桶里,水很温暖,这样,才让夏盼稍微觉得不那么冷了,缓缓放松下来。
彩儿也不是很爱说话,起初并没把夏盼太当回事,主子吩咐,她尽力伺候就是。但听人说了下午的事,觉得夏盼一个自己命如草芥之人,敢于冲上去,为她们这些个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奴役说话,也很是让她感动。
彩儿轻轻地梳着夏盼的发,轻声说:“姑娘别怕,王爷对您好着呢,自然不会让您出事。”
夏盼勉强的笑了笑,点点头。
“王爷虽然看上去有几分不羁,但是从没带过女子回王府,更别说来秋闱了,”彩儿继续说:“我打小就在府里伺候,看得出来王爷真心护着您的,别害怕。”
夏盼被他逗得几分笑了,问道:“你家王爷居然没带女子回过府?”
彩儿这才发现自己多话了,红了脸:“我说漏嘴了,您别告诉王爷啊,我,我看你心情不好,才说多了的。”
夏盼点了头,有几分暖意,低声说:“我知道他对我好,我也不在乎他以前对没对别人好过,现在对我好就够了。”
彩儿也笑嘻嘻道:“谁说不是呢,王爷那个性格,能对您细心到这个份上,自然是独一份的。”
夏盼脸有些红,心道幸好有面具遮挡。
小梅的死,可能让她明白了个道理,就是在这样的人间,命这个东西,脆弱得很。你不仅决定不了自己的生死,你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生命,在你脚下倒去,再无明日。
是啊,他对自己好,她喜欢他,这都是当下的事,为什么她要为以后的事来折磨自己呢。负了他的情,算是哪门子对他好呢。
夏盼好像就在他拉她入怀,告诉她“乖”的时候,觉得这一世,她不过是享乐而来,享乐而去,需要在乎什么许多呢。他都愿意拿自己的命做赌,她如何能怯于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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