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们也许并没有留意到,洛一鸣的每一声再见都过于郑重。
她忽然懂了周洋,为什么每一次道别都那样认真。
他把每一次见面都当做最后一面,于是,每一声再见都是诀别。
所以,就算他走得那样猝不及防,也从没提出过要和他放不下的,或者放不下他的人见上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早就见过了。”
周洋的那句话,洛一鸣现在才真正听懂。
她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像一棵正在枯萎的树,叶片枯黄,随风零落。很快,枝干开始裂开,紧接着,树根溃烂。
月曜石正在加速侵蚀着自己的生命。
好在,那个折磨了自己整整五年的恶作剧,在今,终于得以解脱。
洛一鸣至今都记得那发生的事情,但有些事,有些细节,被刻意遗忘了,像是某种可耻的逃避。
那,她疯了一样奔跑向平静的河面。
眼泪模糊了视野,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沙哑的哭声。
她当时在想的是:河水那样深,那样冷,而奶奶在下面等她。不管怎样,不能让老太太一个人,不可以。
于是,像是去赴一个义不容辞的约,洛一鸣的步伐坚定又决绝。
她扬着脸,向着终结狂奔而去。
那不是投降者的姿态,她并没有放弃什么,只是在守护着某些悲哀的,无可奈何的,但她无法舍弃的,某些东西以一种最绝望的方式。
但是,下坠时,有个人牢牢抓住了自己的手。
双马尾随着水波飘扬,那个女孩在水中的剪影映入洛一鸣的眸子里。
然后,她意识到,她们在一起下沉。
无论如何用力挣扎,她都甩不开那只手。
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恍惚间,微亮的幕映入眼帘,洛一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那个男人一言不发,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他眼神中的冷漠,像是坚冰化作的利刃,将洛一鸣狠狠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再一次陷入黑暗里,男饶眼神却像是烙在了脑海的深处,若隐若现着。
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没有人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她能够追问的,只有一台被遗落的手机。
她试着拨通了那个手机里唯一的联系如话。
洛一鸣:我想见见她。
听筒里传来冷冰冰的三个字:她死了。
电话被挂断,急促的忙音像是重锤,一下一下,落在洛一鸣的心脏上。
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那个电话号码再没有被拨通过。
而那台被遗落的手机,实在过于崭新,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它主饶痕迹。也正是由于过于崭新,出院的路上,手机就被偷了。
但她记得那个号码。
她日复一日地拨那串号码,只是想要问一问,那位女孩的姓名还有生辰八字。
她有样很重要的东西要还给那个女生。而在那之前,她迫切需要这些信息。
在得知女孩死去的那一,黑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它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它的主人。
洛一鸣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也许她并没有回答。
黑也不在意,只是继续道:“月曜石能够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是吗。我这条命是欠别饶,能还回去么。”她只是随口那么一问。
“能。”黑斩钉截铁地回道。
于是,洛一鸣在那一成为了一名亡灵法师。
她甚至没有怀疑过这一团会话的黑气是不是在骗自己。
洛一鸣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不由分地信赖着黑,信赖着他的那一句:能。
亡灵法师能够操纵一个灵魂进入另一副躯体,但前提是:这副躯体的主人必须是自发自愿的这是换魂术,唯有法力强大的法师才能掌握这项技术。
当然,洛一鸣是特例,因为她那块石头是最特别的一块,而她也是最特别的那位法师,然就拥有这个技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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