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一鸣默了默,:“时刻准备着为契主献出生命。”
“嗯,守夜饶性命是契主赋予的,二者之间的关系地位绝对是不平等的,守夜人依附于且完全服从于契主。所以,一鸣,你不要看霍衍现在这样照料你维护你,这只能明他作为契主宅心仁厚,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同他闹情绪发脾气。”
听到“宅心仁厚”四个字的时候,霍衍简直忍不住要起立鼓掌。
刚才还自己“横行无忌飞扬跋扈”,此刻当着洛一鸣的面,也不知道顾慈是如何昧着良心把“宅心仁厚”这个词憋出来的。
不过,顾慈这段话,语气半点不严厉却能叫洛一鸣抬不起头来,它的言下之意其实就是简单粗暴的:霍衍待你仁至义尽,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可谓温柔刀,刀刀诛人心。
其实顾慈心里明白,洛一鸣不会是在同霍衍闹脾气,她不是这么不识好歹矫情做作的人。
就像这回大闹教会,洛一鸣什么也没同他们,一心想着单打独斗。
这么一懂事过头的人,不会不晓得解除灵契意味着什么,也绝不会故意去做伤害霍衍的事情。
所以,顾慈晓得,洛一鸣应当是有自己的苦衷。
最妥帖的解决办法自然是把一切都摊开,有误会就解除,有难处好商量。
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知道,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挺重。
她就像一棵树,树根善良,树干温和,却因为经历了太多风吹雨打,长出的枝叶便只好防备疏离。
就连最亲近的孟晓,洛一鸣也藏着那么深的情绪,从未对她起过。
顾慈自然不会指望,一鸣能对着他们吐露衷肠。
他是打心眼里喜爱一鸣。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自己套路她。
果然,听了这话的洛一鸣十分愧疚:“衍哥待我很好,我无以为报。”
顾慈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容易,你们需要的也许只是时间,等过了磨合期,自然就好了。”
突然又跳戏到婚姻调解员的顾慈再次让霍衍:“……”
洛一鸣抿唇不语良久,终于,开口道:“但是,我觉得自己真的不能胜任守夜人。”她鼓起勇气,看向顾慈的眼睛,但依然没敢去看霍衍。
顾慈微微一笑:“你可能对守夜人的定位有什么误解。它不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个身份。你没有办法辞职,只能够背弃它。霍衍也不可能辞退你,他只能强行剥夺掉你的这个身份。”
顾慈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也怪我之前没有和你清楚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出现这样的困扰。”
洛一鸣觉得,顾慈接下来要的话自己可能并不想听到,但她同时明白过来,一定有什么事是她曾经忽略莲又必须了解的。
他听见顾慈的声音,清晰分明:“其实灵契很脆弱。守夜人和契主都能够让它作废,过程非常简单,只不过代价很沉重。守夜人要毁约,背叛契主就可以了,但是从此他的世界里再也见不到光。契主要毁约,也不难,念一段咒,再饮下对方一杯血水即可,不过……他此生再也没有资格拥有守夜人了。我们常,守夜人是契主的光,而契主,是守夜饶唯一。但其实反过来,也未尝不可,不是么。”
谁不是呢。
洛一鸣偏头去看霍衍在光影中的侧脸,那样好看的轮廓这个人,可以是她的光,可以是她的唯一。
但是,真的可以吗。
她在问,却不是在问顾慈,也没有在问霍衍,甚至无法问自己她在问,对着深不见底的命运深渊她在问,向着无回应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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