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素这才回过神来:“找太后?”
王夫人道:“宫里唯一能救他的就是太后,而且你出面最好。”
来不及多想,王夫人就催着她上了马车。
来到宣德楼,正与赵元俨安排的内侍说话,就见刘遇安挺着背走了出来。王若素急忙迎上去,拉着他团团看了看,他穿的仍是那日入宫时的衣服,衣衫完整,头发微乱,看着精神还不错。他朝她笑了笑,王若素终是放下心来。
王若素拉他上马车,他却摇摇头,说想走回去,于是两人慢吞吞地往前走。
一路沉默,倒是他先开了口:“那日你怎么回去的?”
王若素镇定地说:“那日久等你不着,我便自己回家了。”
“可见着……皇上了?”
王若素点点头,刘遇安眼底闪过不安。
怕他再追问,王若素岔开了话题:“你这样就出来了,有没有定什么罪名,或者惩罚?”
刘遇安挺直了背,道:“大杖四十。”
大杖四十?王若素大吃一惊,连忙顿住脚步,细细地去看他的衣服,这才发现他的背上隐约有血迹透出来。
“你……那你还走路!”王若素急道:“我回去找人背你,你等着。”
刘遇安一把拉住要跑的王若素,被她力道一带,扯到背上的伤口,他皱着皱眉头“嗞”了一声,道:“太难看,我要自己走回去。”
听了他的话,王若素又心痛又好笑:“要不我扶着你走吧。”说着上前扶住他的胳膊。
他却黑着脸抹掉她的手。
刘府太远自然是走不回去了,好在晏璧仓很近,却也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到。
王家早就得到消息,说小姐接到姑爷回来了。王夫人命人准备了火盆、柳枝等东西放在门口给姑爷除晦气。可是左等右等都没见两人的人影,又差人去刘府看了,却说并未回府。火盆都换了两次了,才看见二人缓缓走过来。
王蒙正见刘遇安动作迟缓,额头一片大汗,便迎上去问:“遇安这是怎么了?”
王若素答:“受了大杖四十。”
王蒙正呆住了,王夫人吓得花容失色,当下就哭了出来:“什么?我听说小杖几十都会要人命。哎哟,遇安啊,我的儿,你那么瘦弱的身子……”
王若素干咳了两声:“娘,娘,遇安他身体好,他是练武的人,没什么大碍。”
王夫人仔细端详刘遇安的脸,发现他的确面色红润,只是大汗淋漓,又看了看他透着血的后背,一边掉眼泪一边责备王若素:“你怎么不让人背他回来,这么远的路,你瞧他痛成什么样子了!”说着,拿手帕给他擦汗。
王蒙正也一边数落着女儿,一边派人去请大夫,又道:“这火盆就不跨了,省得伤筋动骨。”
王夫人嘴唇动了动,却也有说话。
刘遇安看了一眼给自己擦汗的王夫人,道:“我还好,还跨得动火盆。”说着,就提起下摆,但试了两次,都提不起脚来。
他转头看了王若素一眼,王若素翻了个白眼,一边走过去一边嘟哝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自己能走吗?你不是不需要我扶吗?”全然不顾王夫人剜她的目光。
在王若素的扶持下,他艰难地跨过火盆,额间又冒出许多冷汗。好不容易走到厢房,大夫也正好过来了。
一干女眷留在屋外,王蒙正领着大夫进去。不一会儿,就从房内传来王蒙正的阵阵低呼,听得王若素心惊胆战,王夫人直抹眼泪:“这孩子,肯定痛极了,你爹都忍不住了,他还忍着不吭声。”
心尖泛起阵阵抽痛,王若素拍了拍胸口。
过了许久,王蒙正一脸沉重地走出厢房。
王夫人诧异道:“怎么了?不是说只是皮外伤吗?”
王若素见父亲的表情,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王蒙正看了女儿一眼,叹了口气:“皇上令他十日后出发,就任益州团练副使。”
王夫人的手绢掉在了地上,她失神道:“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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