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发拆下来,走到外面去吹风。
漫无目的地绕了一整个外舱。
她摸着栏杆,看不到里面的样子,但声音还是可以从四面八方过来。
更多的,还是海面上的风声。
好像指引她一样,沈沭的穿了个热裤,出来时一时没找到拖鞋,就穿上了工作时的高跟鞋。
“嘶—”
她刚想趴在杆上,就被静电打到。
沈沭吓得缩回了手,往后面楼梯的栏上扶去。
却正好碰上一个柔软的地方。
她往后靠去,手心下的东西突然变硬而动了。
“啊—”
她又惊了一声。
一个人倚靠在楼梯另一角。
确切地说她确实有点错愕。
“是你。”沈沭喊出口。
是那个夜里躺在躺椅上吹风,白天看到她拉拉链的男人。
“嘘—”对方嫌弃她有点吵的皱眉了一下。
但沈沭也捕捉到了对方的一丝惊讶。
他慢慢从角落挺起身走出来,生硬的船光打在他脸上。
越发凸现他挺立的鼻身和面骨。
“你在这做什么呢。”
他抬起手肘,呼出一口烟,那一点光被弹出了几层灰。
刚才是怕她蹭到,所以一直将烟头朝下吗。
“换空气。”他淡淡回道,声音有些沙哑。
“里面的人都像你们这帮人这么抽,空气确实该换换了。”
他淡淡瞥了一眼沈沭。
走到围栏处,依旧自顾自。
沈沭也走了过去,没有说话。
她看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鼻音叹息着。
“是腐烂的气味。”
“什么?”沈沭盯他的喉结有些出神了。
“就像金鱼需要水却被水缸里的水闷死一样,就是个金丝笼,空气随时随地都会有腐烂的味道。”
沈沭或许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她有感触,她也很震惊,似乎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感到有人在回应她的想法。
“你和我见到的乘务生不太一样。”
沈沭抬头,发现他正在凝视自己。
眼神里流动着一股莫名的克制。
肖巴也是那么想的吧,但这个人是第一次这么说。
“为什么?”她期待的问。
顺着他赤裸裸窥探的目光往下看去。
她白色的针织吊带,一身都穿的清凉,红红的唇动起来就像她的歌声一样又脆又糯。
“这个问题问的太失败了。”
“怎么说。”她越发好奇了。
“如果你认同,那你比谁都清楚为什么,很显然…”
很显然她认同。
沈沭咳了两声,将脖子端正。
“我是个直性子,不会假惺惺,有什么高不高兴人不认同都写脸上了。”她自述。
“我也同样。”对方看着她回道。
气氛又奇妙的沉默了下来。
他的头发被吹动着,似乎白天时都是十分精神,一到夜晚是慵懒随意的。
“看来先生对我的印象很深刻。”
“你不是吗?”
这句话又把沈沭问愣了。
只见他抽着烟,似有意又无意地看着她,笑容浅而邃。
“是…是的”她点点头,“我很少在服务时被说谢谢,也很看见那么晚躺在躺椅上而不去喝酒的人了。”
她无法表达清楚,感到奇怪的点太多了,引起她的关注连自己也没想到。
或许是…作息的规律?沈沭对他说道,她从未在散场时看见他离开,可是一转眼没多久又不见了。
“看来我的确引起引起你注意了。”他痞痞地笑了一瞬。
就那么一瞬,沈沭不知如何回答。
下意识地别开脸去,对这个回答的震惊都当作玩笑咽到肚子里了。
“我出来吹风的,该回去了。”她找了个理由脱身。
显得不那么尴尬,可总有人要尴尬得不让她全身而退。
“那两片羽毛该还我了。”他向她轻轻喊道。
“那是你的?”沈沭从热裤里掏出来,她一时没找到垃圾桶放在身上了。
沈沭惊讶地递给他,对方轻轻摊开手,任一小截烟头被风刮进海里。
羽毛塞进了裤袋里。
“下次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就去后面收拾衣服了。”沈沭有点抱怨。
她想到那个画面。
“告诉你什么?”对方佯装不知地挑了挑眉。
沈沭愣了几秒,羞到烦躁得往房间跑去。
“啊呀—”
没跑几步,由于太猛她摔了一跤。
更惨,她的一只鞋子滑落掉进了海里。
吃痛的瞬间她镇静起来,又猛然红了脸。
她知道后方正有个人看着,恨不得瞬移回房间或是钻进地洞。
“哈哈哈…”典雅又充满魅力的两声短笑。
沈沭双手掩面。
…
“沈沭啊,你的鞋子怎么了。”
上午日光总算是大了起来。
沈沭在整理餐桌。
她一时找不到多的高跟,得抽空跟总务要一双,暂时那一双红色小靴替了,看着是怪得很。
在此之前林稚已经问了她两遍了。
她昨晚刚轮完最后一拨,回到房间休息怕吵醒没有开灯,看到沈沭开门进来才发现她不在床上。
“你去哪了?”
“吹吹风。”沈沭狼狈的表情有些为难得走进来。
目光聚集在她拖回来的那双皮鞋上。
深黑的在她脚下显大就像拖鞋一样。
整个人到今天也是疲倦的很。
能不疲倦吗,沈沭心里想,她昨晚闭上眼睛睡觉时在脑子过了几百遍该如何得体又不尴尬地还鞋子。
…
“给,您的鞋。”
沈沭走到一张小单圆桌下蹲了下来,在对方脚边放了一个袋子。
迅速地跑开了。
她几乎不看他一眼,走的时候也不敢回头,心加速的很。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晚上出去吹风了。
尊应握着杯子,盯着那装着鞋子的,贴着某人名字标签的公用分发袋。
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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