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不相信么?不相信他能担负这么多,扛得这么重,担心他会累。
穆抒衍难过地别过头去,沉默以对。
庄裴泾却只是倔强地盯着她,仿佛她不给出一个回答,他就要这样天荒地老地盯下去。
穆抒衍无奈,只好艰难地道:“庄二叔说笑了,阿衍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二老太太、霜姐姐,还有庄二叔你,你们重新给了阿衍一个家,若说信不过你们,那这世上就没有阿衍能信得过的人了。我......我只是......”穆抒衍喉咙里仿佛哽着一大块硬物,说话都很困难。
她忍着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庄二叔,阿衍虽只是个乡野孤女,可身份上实在有些特殊......今日这样的选择,应该是最好的了,你们不用为阿衍难过,二少爷是个不错的人。而且,阿衍也有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别人都帮不了我,反倒容易受拖累......”然后她又勉强一笑,故作轻快地道,“你们也都过好自己的日子吧!再说,我虽许了亲,但依旧还是住在偶园啊,什么都没有变!我每日都还是有霜姐姐作伴,庄二叔得空了,还是可以经常来指点我们的功课......”
“我可以帮你!”庄裴泾突然笃定地开口,打断了穆抒衍那些略显喋喋不休的唠叨。
穆抒衍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庄裴泾,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针对前面自己说的那句“别人都帮不了我”而说的。
穆抒衍只有再次苦笑。
庄裴泾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突然话锋一转,道:“阿衍,坐过来,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一改才刚语气里流露的不甘和气恼,突然又变得像往常一样平和淡然,笑着对穆抒衍招手,让她像前次那样,坐到自己身边。
穆抒衍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的转换,犹豫着没有动。
庄裴泾的笑容变大,道:“我的故事很长,你确定你要站着听?”
穆抒衍呆呆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在他身旁。
庄裴泾也不在意,将眼光投向远处黑黢黢的树丛,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从前,有一个极聪明的小男孩在父母和兄长的喜悦期待中降生了,然后又在父母和兄长的殷殷教诲中长大。到八九岁上,父亲因意外过世,接着没过几年,兄长和长嫂也因病去世,留下寡母和嗷嗷待哺的侄女。”庄裴泾用平静的语调开始讲述,然后停下来问穆抒衍,“听出来了吧,我正在讲自己的故事。”
穆抒衍点点头。
庄裴泾接着道:“我小时候甚是顽劣,因为前面有犹如父亲一般的长兄顶着,也就不肯用心攻读那些枯燥乏味的八股文章。兄长的学问很好,比父亲更严厉,我从小就怕他。所以在他的威逼之下,也算读了些书,学了些东西。”
穆抒衍暗暗咋舌。就庄裴泾这样轻轻松松考上状元,还只能叫读了些书?而且前世的时候,他不止四书五经读得好,琴棋书画应该都可以跻身天下一流的水准了。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聪明天成是绝大多数人求也求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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