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会,这才松了一口气,“无妨,只是有些淤青。小娃子没说谎,看得出来,是下苦人出来的,身子骨结实。”当下两人一人一边,给狗子揉搓一会,这才放开手,说道,“娃子看看,手臂能不能动?”
狗子试着甩了甩胳膊,脸上露出笑容,拱手行了一礼:“小子谢过长者,无甚大碍了。”
“使不得使不得。”两人一个少了只胳膊,一个双手倒是正常,但腿应该是断过没接好,走路一瘸一拐,“说起来还是老夫等人不对。真要出了什么事,那可真是无脸对上那冯郎君与你家阿翁阿母了。”
狗子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之色,轻轻摇头:“家中只有阿母与小子,其余的亲人都没了。”
狗子一席话,让老兵们都沉默下来。好一会刀疤老兵才走上前,轻轻地摸了摸狗子的头,叹了一口气,低低骂了一声:“这该死的世道!”
“老天对小子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其他亲人了,可是毕竟让小子遇到了主家。”狗子倒是看得开,抬起头笑了笑,“如今活得倒像是个人,不像以前,连个牲畜都不如。”
这话一出,几个老兵都翘起了大拇指:“这话说得,当真是有底气。”
“娃子,你告诉老夫,是不是只要成了庄子的人,所有孩童都可以识字?”那刀疤老兵想起了刚才的事,弯下腰有些急切地问道。
“这可不一定。”狗子摇摇头。
“怎的又说不一定了?”刀疤老兵急了,“方才不是说庄上的规矩便是如此吗?”
“那是以前。”狗子狡黠一笑,眨眨眼道,“前些日子不是来了一批僚人么?他们的孩童可没这般好命。”
“僚人,僚人那也算……”刀疤老兵刚说了开头,似乎想起什么,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又问了一句,“那如今这规矩是什么?”
“这个小子不知,得去问主家才知道。”狗子摇摇头,然后弯腰行礼,“诸位长者请先用膳,过后小子再过来收拾。”
说完这话,便带着后面的娃子走了,只留下众老兵面面相觑。
“这庄子,不简单啊。”
有人感慨说了一句。
“看到那些个娃子没?行路皆排列有致,就这点,只怕要比那行伍中的辅兵都强。”
“屁!这行路之间,就是正兵能有几个能走出此等行列的?”
“莫吵了,先过来吃饭。”刀疤老兵喝了一声,“刚才不是还喊着肚皮饿么?怎的现在又不想吃了?”
众人便围上来各自拿家什准备开吃。
“咱这样,也算是贵人才有的命吧?”大伙都直勾勾地看着那圆圆白白的蒸馍,有人咕噜咽了一口水,“这可算得上是一日三食呢。”
“这圆饼子真香,又甜又软,这辈子还真没吃过这般好吃的吃食!”蒸馍分到手的人,迫不及待地大口咬下去,努力地嚼了几口,含糊不清地说道。
反而是带头的刀疤老兵心思重重模样,咬了一口蒸馍,随意嚼了嚼,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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