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家中见她这般从容,也放心不少。只凌霜与芷汀两个,一个跟随多年了解,甚为了解,一个细致至极,半分异样都逃不过她的关注。二人知晓她心下尚有焦虑,只不表现出来。
怎么会不焦虑呢?故国之状与当下危机,如外伤筋骨内损脏腑,纵然危机度过,也是实力减损。难免心有愤慨,复有伤怀。偏生又有莫名的不安,窜转得心下难以平和。只得在安排好一应事宜后日日抄写经文,以求得安慰与心稳。
凌霜倒无这般压力,只是见她如此亦是不好过,也随她抄写经文。将刀子在手指指腹上划了一刀,掺了墨汁来写。
秦韵偶然瞧见,只道:“若是放血,只在指甲下头划一点小口子就行了,也不疼痛。这样往指腹上划拉,疼极了不说,得多少刀呢。”又亲自取了药来给她上药。
凌霜搁了笔道:“奴婢从前不晓得还有这样,放血还有这般讲究。”看了看凝固了的墨汁又感概道:“这墨凝固得快,也难写一卷完整的。”
秦韵上了药,将墨汁盖上,不许她再写:“神佛之说,诚心二字原是在心里,不是这些面上的。我知晓你不信这个,却这样陪着我折腾。我很快便好了的,没有你担心的这么脆弱。这许多年什么是过不去的?”
凌霜盖上经文,将桌上一盘火腿玫瑰卷端给她,见她取了一块吃了,半枚斜晃着的珍珠垂在耳边,神色由这几日的严肃变得宽和,才道:“小姐想开就好,奴婢与芷汀看着小姐前几日那样愁苦,一点也不放心呢?”
听得这样说,她一手覆在右脸上道:“怎么我什么都是写在面上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茶的香味从凌霜手里的茶壶溢出来,清芬不止,她端了茶给秦韵,微微笑道:“不是小姐什么都写在面上,只是相伴日子久了,自然能感觉的道。哪里需要察言观色。小姐虽愁,也别想太多,总归别过于看重结果就是。”
秦韵本想喝上几口茶,被她点穿了心下的苦闷,连点心也不吃了,接过凌霜给的帕子擦手道:“哪里就能真豁达道不担心结果了,就是预感结果不好,才会心下闷闷的。虽说有你们在,有什么也是直接奔着一样一样解决了去,可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夜里连觉也睡不安稳,总也睡不着。你看我这眼角的乌青,补了多厚的鹅蛋粉还是没遮掩住。”
“小姐往日就睡得少,长久如此,只怕精神是越发不好。路途辛苦,又没个人在身边伺候,不如奴婢去请大夫,好好开一幅药给您调理调理?”
秦韵摇摇头,趴在桌上道:“现在与你说说话好多了,不必麻烦了。好好的请大夫做什么?”
“小姐肯说出来,心情也会好些。只是奴婢瞧着,小姐仿佛这样愁闷,仿佛还为的旁的事。只是您自个都未曾察觉?”
房间里与的温热与外头的冷意融合,化了一些冰,滴答滴答的砸落大颗的水滴,在地上飞溅出一圈不规则的圆。秦韵放下点心,将身上荷包里存的薄荷叶子取出几片,放置到一旁燃烧着的香炉中。薄荷的冷香与原来焚着的曲檀融合在一起,令人一时醒神。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