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祥王?”方若婳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再次确认。
方代玉和方芬馥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半不见人影。然而,就算她们在,又能如何?也不过陪着方若婳干着急。
闷坐在房间里也不是办法,方若婳走到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又从院子走到了园郑若论山石轩榭,这庭园自是比不上方宫精致,然而,正值四月芳菲,枝叶浓茂,花木扶疏,丁香灼灼,槐花飘香,倒也宁和幽美。
方若婳虽然已经盘算了一夜,可还是拿不准该以什么神情面对他,方若婳是应该殷勤以待,还是稍作矜持,或是……心绪纷乱中,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走近。
闵成弘依旧笑容和煦,他朝花丛那面看了一眼,方又回头问方若婳:“他们俩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方若婳摇摇头,想着该些什么,却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花来。
闵成弘摇着头笑叹:“他一向顽皮,他也是,自己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还是像个孩子似的整日胡闹。”
方若婳不由怔愣,转念一想,以闵醉岚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为人父很寻常,只是以方若婳的眼光总不免觉得古怪。
闵成弘自袖中取出那枚同心结,摊在掌心中,注视方若婳道:“这真的是你叫人送来的吗?”
方若婳点点头,答了声:“是。”声音似涩在喉咙里,低弱得自己也不可分辨。
闵成弘目不转睛地望着方若婳,柔声道:“你莫要怪我这样问。我一收到,便立刻赶来了,只是我心里总不敢相信。自从那日你回绝之后,我总以为你对我成见极深。”
方若婳低声:“我……我已改变了心意。”话时,不自觉地垂下头,不敢正对他的视线。方若婳明知自己纯然是以色相诱惑,利用他摆脱眼前的困境,终归难免心中的羞愧。
林木深处,似有脚步声响,但园子甚大,一时谁也不易遇上谁,正好,能让方若婳独自静静。方若婳立于一株槐树下,风过处,清香浮动,洁白的槐花如雪片纷纷扬扬。宁谧中,更显得思绪纷乱,心底的堤防似乎析开了一道裂缝,一直硬生生压住的悲痛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方若婳用手轻轻拍抚着树干,仰头望去,树叶的缝隙中,空高远清朗,世界那么大,可是属于方若婳的世界却这样狭。
这一路过来,方若婳一直在劝自己,坚持,坚持,只要活着便会有希望。然而,那希望在哪里?阳光那样明媚,可是方若婳眼前却似一片漆黑,进退无路。在这个时代,像方若婳这样身份的女人,也许真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逆来顺受,要么以死抗争。
方若婳真的不想死。
方若婳不由暗恨这躯壳不争气。起初还兴致勃勃地不时掐一根枝条拿在手里玩,后来便只有力气勉强跟着了。
“心。”他见方若婳走得费力,伸出手来。
这动作如此自然,以至于方若婳想也没想,便将手交给了他。及至双手交握,他掌心的温暖绵绵地传过来,方若婳方才觉得似乎不妥,但此刻甩开手更着痕迹,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心却莫名其妙地突突跳得快了。
方若婳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尚且觉得这样手拉着手有些暧昧,他是风越朝人,难道便不觉得异样吗?然而偷眼观察,他平视前方,神情淡定,不落丝毫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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