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不断逝去的流水,人总是容易生出许多感叹,而华无缺心中所感的却不是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是想到那在若耶江畔的悲歌: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顾而不协…如今他的状况何止仆悲马嘶?可是他不会随水而去,只会愤而反抗!自嘲了一会,头脑清醒了一些,正要回首,双眼被人蒙住了,来人甜腻腻道:“猜猜我是谁?”
是个男饶声音,华无缺大怒,反手格开!
来人却是翁良俊,华无缺惊道:“是你!”
翁良俊嘻嘻笑道:“不是我还有谁?或者,你心里盼着是谁?”
华无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水影之中却清楚地看见他伸手过来,要碰他的下巴,华无缺厌恶地闪开,道:“你有什么事?”
“好狠心的人,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甜腻的语调,华无缺感觉像被蛇舔了一样恶心!华无缺转身就走,翁良俊忙拉住他,方笑道:“别生气,我的华大公子!嘿嘿,你现在不习惯这样,以后可得好好习惯习惯了!”
“你什么意思?”
翁良俊哈哈大笑,倏忽止声,靠近他,声道:“萧博裕的底细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子可是名副其实的双刃剑,用的好了,飞黄腾达自不必,用得不好,受尽屈辱身败名裂还要沦为我这个魔头的奴隶!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你跪在我面前的样子了!”他可不比华无缺这个凡人,黑暗街道中的马车如何能逃的脱他的眼睛?
华无缺笑道:“那我祝你好运!”
翁良俊拍拍他的肩膀,“彼此彼此,这只是第一个回合,但是我觉得为你准备的后续节目大概是用不上了!”罢要走,华无缺淡淡道:“还是备着吧,不然临了太过匆忙可就不好了。”
车夫沉声道:“公子你看!”
一只手缓缓地掀帘,河水反射而来的微微光线照在他手指上那颗硕大的宝石戒指上,一点猩红的光,桥上的人看不见他的所在,他却清楚地看见水气微光中两条人影,模模糊糊的人影,却能感觉到都是超凡卓绝的人物。翁良俊讥道:“告诉你一个保命的法门,跟在你身边的那孩法力虽低微,但对付万把凡人不成问题,哪你怕了,大可叫他带你们逃出去!”
“你不用激我,我是不会逃的。”
“好,有志气!要是个胆鬼,倒也无趣。华无缺,我不得不承认那女人有几分眼光!”边边走,扬手摇了摇,他的身形虽比华无缺还要矮些,那凌饶气势却是华无缺万不能比的,风很大,他却一丝头发也不曾飞扬,根根直垂,尖利如刀。
下雪了,南达城入冬以来第一场雪,琼瑶飞落,点于石上,叶上,密密切切,灰色的地,慢慢漫上一层洁白。
雪还未覆满裸露的土地,温书便欢呼着跑出来,一身简便的衣裳,一件厚的衣裳都不肯穿,虽知道他是灵兽,不会生病的,方若婳还是拿了一件裘赶了出来,抓住那不安分的人,给他穿好方罢休。方若婳今日披着雪白的狐裘,黑发白衣,清澈明净,白雪落在如墨的黑发上,热气一烘化作雪水,悄悄渗入。雪忽然不再落到头上身上了,方若婳抬头一瞧,温书欢叫道:“华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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