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干净修长,犹带墨香。方若婳自己擦干眼泪,道:“我还以为公子你恼我了,再不要见我了。”
华无缺自嘲道:“不要见你了谁替我斟茶倒水,谁陪我挑灯夜读?要知道我这里的丫鬟除了绮梦都是忙的很的。”
方若婳破涕为笑。
华无缺将未写完的纸扯出来抛在地上,连同那支笔。重回笔架上取了一支,蘸了浓墨,含笑看她:“你还喜欢什么诗?你父亲都教你什么了?”
方若婳抿嘴一笑,浅浅吟哦道:“日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华无缺笑道:“好,李太白的长相思。却不知美人如花,为谁肝肠断?”
方若婳惊而抬眸,恰与华无缺对视,华无缺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绵绵情义,方若婳水眸闪烁,深深埋首。为谁相思为谁断肠又奈何?那人不是她能相思的聊。门第的差别是这个世界无法逾越的鸿沟。
华无缺看着她微微的一笑,心中早是柔情万千。看她脸庞深垂,几丝秀发飘拂额前。华无缺无声地叹息,伸手为她拂到一边,几近透明的指甲和温柔的指腹就在面前,几乎触到方若婳的面颊,却最终没有触到,什么都没有触到。
绮梦破门而入,吓了两人一大跳,华无缺皱眉道:“绮梦,你有什么事?”
绮梦先自愣了,然后愤怒,羞愧,委屈,眼泪打转,却是流不出来,最后只哑声道:“大公子今日早回,要三公子和四公子午饭一起吃。”
华无缺喜道:“大哥回来了?多少年没有回过这么早了,现在大哥在什么地方?”
“在,在大厅……”
“方若婳,你随我去。”
“是”方若婳看了绮梦一眼便又垂首。都是女子,方若婳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似乎把华无缺当作自己的财产,只有她才可拥有,所以那些丫头不干活她虽然生气,却从未责骂过她们。他是她的,她一个人照顾就可以了其他人通通是多余通通可以不要!
但华无缺可不是她的财产,相反的是她是华无缺的仆人,想理就理,不想理也就不理了。从前一切如她所愿,除了她,所有的丫鬟都欺负华无缺脾气好任由他们胡来,都不干活,华无缺的一切都是她在伺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方若婳的出现抢了她的一切!华无缺现在是连扶持都不要她了。
绮梦咬唇泪如雨下,看着方若婳和华无缺相扶而去的背影,绮梦狠狠地咬唇,又是苦,又是恨!
颖颖秀秀和蔓菁正在花园的池边拿瓜子壳逗水里的金鱼,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忽然一只手拍拍颖颖的肩膀,颖颖逗得正开心呢,不耐烦道:“别闹别闹,要跑了!”
秀秀和蔓菁抬头看了一眼,顿时面如死灰,全身僵硬话也不出。颖颖这才觉得奇怪,回头一看,脸也立刻灰了。腆着个大肚的管家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怎么?都不用干活么?好悠闲啊!三公子的房既然那么清闲你们到厨房和马房帮帮忙好不好?”
三人忙摇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也是才来的!管家大人,我们正要去给公子采花,对,公子他想要逸园的玫瑰……”三人忙不迭地出早准备好的台词。
管家方哼道:“公子可没有你们这么爱花爱草的,到这园子来瞎逛!刚才公子起中觉,想喝水连个人都没有!三个人去采花没有人送水?”
蔓菁奇怪道:“怎么会没有人?方若婳不是在那里么?”此话一出,颖颖和秀秀猛扯她衣角。管家道:“果然!你们欺负人家新来的不懂是不是?既然方若婳一个人能做你们三个饶事,那还要你们做什么?都给我到厨房帮忙去!”
三个女孩子一起哭了起来,边哭边哀求,不敢了,下次一定改。管家立在那里,不理会她们,心中却道:方才绮梦来三公子只是想教训她们一顿,不必太过,让她们知道教训了依旧回去。
真不知道三公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胸襟,这样的丫头,要一百个也有,为什么不干脆打发了去?
随即又想:三公子是菩萨的心肠,知道她们是家生的女孩儿,就这样打发了去父母面子上不好看,这三个女孩儿娇生惯养,真去厨房当杂役也未必能受的了那苦。
想到这里悲叹道:可惜世上总是好人受委屈,为什么三公子那样的人却生来就是个病秧子呢?在心中哀叹了几句,挥手就打发那三个女孩走,警告她们若有下次,直接到厨房报到,不用问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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