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婳抬着宝宝的手刮他的脸。“还至尊呢……”
“至尊又如何。反正我市侩嘛。”
方若婳一惊。只觉得血在瞬时凝住。他知道。果然他知道。
然而他的笑容分毫不乱。
方若婳目视他。试探地问:“你……不生气。”
他不会反问“为什么生气”。只:“不。我没那个闲情。”
应该不是骗方若婳。没这个必要。方若婳微微松了口气。“倒也是。那不过是个不知轻重好歹的年轻人。”
“你觉得他只是不知轻重好歹。方若婳觉得他明白得很。”
“怎么。”
“像他那么想的人。不知有多多少。可惜啊。”闵博延嘴角含着冷冷的笑。“我平生最厌烦的就是他这种夸夸其谈之徒。整日将门第德行挂在嘴上。仿有了那些个下就太平了。真让他干点什么事。什么都干不成。”
“也不是全都这样。也有能干的人。”
“能干。那容易。干给我瞧瞧。官品爵位都在那搁着呢。就看他敢不敢来拿。哼。德校这些人一点实务没沾过手。口口声声的德校有谅校地里就长粮食。机杼就织布了。有谅校外番就俯首称臣。灾就不再有了。荒唐。”
“不过。上官楣这个人。的确风闻不大好。听有人称他京中一霸。”
“哦。武人嘛。”闵博延伸了个懒腰。仍是不以为然。“脾气是有的。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只要别太过分。这点容谅总要给他。譬如猛药。虽有时伤身。但亦有他的用处。若太过分了。自有国法候着。。我想还不至于。”
方若婳总觉得他的话里有毛病。可一时又驳他不得。
“不过。”他将话转回来。“那个什么晁俊风。只不过私底下发发牢骚。这种人方若婳也懒得理会。最恨有些人。拿了这种话到方若婳跟前来。不过为了博一个谏臣之名。断不能容他们。”
方若婳听得心惊。
大约就是这种话。让后世的人不能谅解他吧。
“谏臣有谏臣的好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些饶话未必全是错的。”
“沽名钓誉之徒。”
方若婳笑。“沽名钓誉。也是人之常情呐。好比附庸风雅。总比附庸庸俗强些。”方若婳连这种话都搬出来。
闵博延呆掉。“若婳。你这是什么歪理。”
“歪理也是理。好比那些谏臣……”
但他打断方若婳。“那些谏臣。已在高位。不求殚精竭虑以安下。反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我……”他忽然顿住。笑。“若婳。怎么今你要当谏臣了。”
“是啊。”方若婳跟他扯。“我当回谏臣。我看你如何不容我。”
闵博延压低了声音。笑:“晚上你就知道了。”
方若婳脸上一红。偷偷在他腿上捶了下。不言语了。
晁俊风过十才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喝醉的缘故。这回他同晁奇水一起来。
有晁奇水在。话题会完全不同。
看得出来。他就像欧阳一样。沉迷于所谓的“杂艺”。不合他的名门子弟身份。所以他极乐意和方若婳交谈。因为方若婳理解。而且赞赏他的想法。
不。方若婳简直敬仰他。想想看。在这样一个时代。他居然会有那些想法。。再过一千四百年。方若婳的物理水准也还停留在高中生水平。而且还没学好。
他当真视方若婳为知己。但他比晁俊风青涩。像到一个女人府上做客的事。他还是觉得局促。因而很少肯单独来。来了也不肯加入晁俊风的话题。除非方若婳问到他近来又有些什么想法。他才会如同点燃的蜡烛一般突然焕发光芒。
他的想法千奇百怪。大多数的念头仅只停留在图纸上。有的连图纸也没樱但比凡尔纳的还富于想象力。
和他交谈。方若婳也会有稀奇古怪的念头。比方。如果中国古代更鼓励科学。而不是文学。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完成环球旅行了吧。
实话。方若婳喜欢和他交谈。因为他是明净通透的一个人。和他在一起。感觉世界变得单纯许多。而且方若婳薄弱的科学知识。在这个时代。还应付得来。有时候甚至可以给他指导。。就差没教会他阿拉伯数字和拉丁字母。列方程式了。方若婳不是没想过。只是拿不准这么做后果是什么……科学的跳跃性发展对历史的影响无可比拟。弄个不好。前景无法想像。还是悠着点来吧。
刚一开始。晁奇水老怕方若婳不懂。句话就停下来问问方若婳。很快他发现有的地方方若婳比他还高杆。比方吧。发现方若婳懂得勾股定理的时候他就惊讶了一回。发现方若婳会解二阶三阶方程又惊讶了一回。方若婳得意洋洋地心想。方若婳还学过微积分呢。虽然大学还没毕业就还给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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