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贸易，在长平大厦的八楼，租了三间办公室，两间打通了，另一间作为老板的独立办公室没有打通。这和颜溪想象中的外贸公司不一样，她还以为所有干外贸的，都必然是有背景，有资本的大公司。以四海的规模看，应该也是刚刚起步的一家公司。负责接待她的郭梅也说：“我们这是一家小公司，目前还没多少业务，工作很轻松的。”
颜溪觉得奇怪了，既然没多少业务，为什么还要招人呢？还招一个她这样的外行？
上下班时间比较灵活，老板很少来公司，公司里的事情基本归郭梅管。据郭梅说，老师是在外面跑业务。
老板在外面的业务跑得肯定不怎么样，公司里的人都很闲，颜溪除了接接电话，偶尔到仓库清点一下货物，真的没什么事情可干。大部分时间坐在办公室，和同事闲聊，心中实在有愧，觉得对不起老板发给自己的工资。
终于有一天，郭梅无比兴奋地跑进办公室，让大家好好打扫卫生，明天有大客户要来。这一天，大家围着一间不到一百平米的办公室忙了一天，郭梅当监督员，每个花瓶，地板的缝隙，任何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完事后，老板戴着白手套，亲自检查卫生。这阵仗搞得，让了怀疑是不是国家领导人要来？
林越小声问郭梅：“到底什么样的大客户，弄得这么隆重？”
郭梅说：“你管哪个大人物，反正老板说了，只要这一单谈成了，十年不用愁了。”
林越不信，她知道确实有公司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但那都是有背景的。而他们老板的出身她还是知道一点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中学都没念完，就出来做生意。当然，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他还是很有运气的。基本做什么赚什么，但那也就是个倒买倒卖，小打小闹，这样的人会认识什么大客户？
她知道郭梅和老板的关系不错，凑到她身旁，好奇地打听着：“郭梅，你和我们说说，到底谁来啊？给我透个底，我们也好做好准备啊！”
郭梅说：“你们做什么准备，老板都谈得差不多了。明天，人家就是来实地考察一下，基本就能签合同了。”
大家纷纷感叹：“老板真是深藏不露啊。我们还以为他整天吃喝玩乐，正事不干，没想到憋着大招呢？”
郭梅眼睛一横，头一扬：“那当然。老板忙的时候能让你们看出来吗？要不然，你们怎么是员工，老板是老板呢！”
大家听了郭梅的话，心里很不痛快，他们不过顺着话头说了几句好听话而已，她倒好，紧跟着就贬低他们起来了。这话里话外，好像她就是老板本人一样，还不是跟他们一样是个打工的，拽什么拽啊？
林越转身向颜溪抱怨上了：“一个半老徐娘，还把自己当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自己也不想想，她要真长得人见人爱，会到现在还是个小老婆？而且跟的还是老板这种脑满肠肥的家伙。”
关于郭梅和老板的事情，颜溪零零散散听了不少，她的原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别人说她听着，转身忘掉就是。所以，林越发牢骚的时候，她也只是笑而不语。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她嘴严，都乐意跟她说八卦。她发现，自己快成这帮人的树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她这儿倒。难道这就是老板招她进来的目的？
林越说了半天，得不到她的回应，只好转移了话题：“颜溪，听说你的衣服都是你自己做的？”
颜溪点了点头。
“你学过裁缝？”
颜溪说：“没有。自己瞎做的。”
“我家有块布料，一直不知道做什么，明天我给你拿来，你给我做一条连衣裙呗。就像你前天穿的那样的。”
“我前天穿的？”颜溪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前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林越提醒道：“领的，腰间还有一只镂空的蝴蝶。”
颜溪想起来了，说道：“可以啊。你把布料给我，我回去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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