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必担心,无论乌弋再怎么生气,公主您好歹是大周皇帝的侄女,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
夫余公主冷笑一声,“你也不必安慰我,我那位好皇叔但凡还有一丝良心,我父皇不会死于非命,母后不会形同软禁,皇兄怎么会自戕而亡。我嫁来乌弋,本就形同流放,你还能要求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去为一个已流放的人出头吗?”
“公主,您......”
“好了,这世上的事,纵有千万般难处,说来说去,不过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也愁不了这许多,且看日后的情状吧。”
“公主,您累了,先歇下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帐内恢复了安静,几乎没有一丝声音。
扶罗直直地立在帐外,她只觉得两人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活了一般,一个一个都浮在半空中,突然变成了一块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没头没脸地冲她扑了过来,打得她疼痛难忍,浑身颤栗。
天与地在她眼前开始慢慢旋转,耳边呼呼的风声忽然成了刺耳的啸声,把她紧紧裹在里面,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她用力过抱住自己,可整个人还是瑟瑟发抖,全身好像没过了冬日里的寒潭,每个毛孔都透着说不尽的寒意。
扶罗不知站了多久,久到双腿也渐渐失去了知觉,她不自禁地蹲下来,双手紧紧地按压在胸口,那里宛若忽然被人剜去了最要紧的东西,痛彻心扉,她的手无意识地在胸口处掏摸,也不知摸出了什么,却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立即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肯松手。
直到那个东西把她的手硌得生疼,手心里的一丝疼痛终于唤醒了她。她举手在眼前,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手已被硌破了,嫣红的血顺着纤细的手指流了满手。
扶罗摊开右手,这才看清手中一直握着的是甫君凌提亲时送她的那块白玉,原本晶莹剔透的玉石上沾满了鲜红的淋漓血迹,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
这块白玉,自从甫君凌送她那日起,就一时一刻都没离开过她,在这几个月里,她得不到甫君凌只字片语的消息,就是靠着它才解了漫天彻底的相思,可如今这块白玉居然成了她伤痛难愈的根源。
她抓起白玉,举手就要狠狠地摔在地上,可不知为何还是缓缓放了下来。她豁得一下站起身来,抬手重重抹了一下已是一片冰凉的脸,大踏步向自己的帐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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