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简亦大致就都知道了。
“我承认,最开始我接近你,确实是想通过你,了解一些当年和你父亲相关的事情。我不知道我还能再喜欢上谁,所以做事也没留过余地。其实有好几次,我都想完完整整地把这些都告诉你,可是话到嘴边时我又不敢了。我害怕,我怕你接受不了这样的开始,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简亦垂着眼,双手紧紧的握着衣角,努力的忍着眼中的酸意继续问到。
“那张扬呢?”
“张扬在我回国后,就失踪了。他原来的学校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等我回来再去找到他家原来的住址,那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不久后又开始拆迁开发,连曾经认识她们的人,都走光了。后来辗转听他那个寄养家庭在收到赔偿金之后,是将他退养独自离开的。但是恰好,那个孤儿院也解散了,所有的孤儿被当地镇政府分散到了周边不同的收容机构,我挨个去查过,都没有他的消息。镇上负责人告诉我,应该是他再次被领养之后,收养家庭主动要求将其信息保密,所以才查不到的。”
顿了顿,程肃继续。
“一年半之后,我去调查过的其中一家收容所给我打来电话,张扬有消息了,因为再次被退养,他的资料被打回了收容所。我找过去的时候,他也没回收容所,而是和一帮社会混混在一起,整日里就靠着跑野车,或者偷东西赚点生活费维持着日子。然后我就把他接过了来。当时我觉得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怕牵连到他,就给他改了名字,开始叫张扬。”
程肃像个被警察盘问的犯人,心翼翼规规矩矩的回答着简亦提出的每个问题。
“你既然觉得有疑点,为什么不亲自找我爸问,而是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程肃握紧拳头,叹了口气。
“我不是没找过。从我回国之后,就一直在私下里找所有当时案件的牵涉者。可那时候,简瑞安已经带着你们一家三口离开了,除了警方谁都不知道他的下落。负责当时案件的警方也不肯告诉我。几年前我进了彭宗入股的这个车队以后,才无意间发现了这间修理铺。我给他打过电话,也曾经无数次上门去找过。他不肯。只是当年的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就是他的失误导致的那场事故,还让我不要再调查了。”
事情确实如程肃所,他不止一次去找过简瑞安。这也是为什么简母总觉得程肃眼熟,却一时间也不上所以然来的原因。
“后来我让彭宗,把队里的活介绍给修理铺,一来能时刻保持相对的联系,二是我当时想他如果开始重回这个圈子,当年背后的黑手会不会因为他和我的间接联系,害怕他出什么,然后露出点线索。这样我就能顺着你父亲这条线,找到一些突破口。”
简亦点点头,她知道程肃该的也都的差不多了,自己该问的也都问完了。
至于那些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问题,想来出口也没多大的意义。
她听得出程肃语气的真诚,也感受得到程肃对她并非一开始她所认为的那样全然都是欺骗。
简亦也想明白了,她纠结的本身,并不是这段感情的真实与否。而是在她知道了程肃和凌舒这段意难平的故事之后,要怎样才能服自己,坐享其成这份空手套白狼的爱情。
简亦站起身想走,她心里始终乱糟糟的静不下来,也根本没办法直视程肃那双赤果果的眼睛。
“你别走,先别………不是……我没完。”
程肃有点急,生怕简亦从此以后再也不理他。
“还有一件事,可能你们都没有查到。现在卷宗底板里的这份尸检报告文件,可能是动过手脚的。”
简亦重新坐了回去。
“什么文件?”
“凌舒的初版尸检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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