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穿着土色锦袍走了出来,转着手上的翡翠扳指,一副大爷的模样扫视着店内:“方才,是何人闹事!”
被打趴在地上的掌柜狼狈的爬了起来,抹着鼻血奔到沈睿身侧:“少爷,你要替的做主啊!”掌柜抓着沈睿的衣裳,涕泗横流:“您看他们将的打成这副模样,半点没把侍郎大人放在眼里啊!”
掌柜的手颤颤巍巍的往后指,沈睿嫌弃的将他拨开,顺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瞥见冷脸站在那儿的楚恒,看他身材高大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沈睿也有些胆怵,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就是你在这闹事?”沈睿不敢离得太近,隔着一道桌子询问,“你打碎了我们茶馆的茶盏,又打伤了我们茶馆的掌柜,分明是没把我们茶馆放在眼里,连茶钱带茶壶钱再带掌柜的看病费,收你一百两银子!”
沈睿打开手里的折扇摇了摇,“若是你拿得出银子,今这店你就能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你要是拿不出银子,今就别想出这个门!”沈睿收扇,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楚恒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到沈若华身侧。
沈睿这才瞧见坐在边上带着黑纱斗笠的女子,后头的掌柜怯生生的道:“少爷,打我的这人是这女饶侍卫,是她打碎的茶壶,又指使手下殴打的!”
那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不住什么东西,沈睿越看沈若华越觉得眼熟,边上的蒹葭是露着脸的,沈睿一眼扫过去,腿肚子立马就软了下来,诧异的看着沈若华:“妹、妹妹?”
沈若华轻笑了一声,一手揭落头上的斗笠,“二哥好生威风呐,二哥今日想要我如何离开这茶馆?嗯?”
沈若华搭着蒹葭的手站起身子,她穿着简单的碎花锦裙,标志的面孔却与之格格不入,贵气的很,沈睿咽了口口水,笑道:“妹妹穿成这副模样,二哥方才的确是没认出,还望妹妹恕罪。”
沈若华食指勾着茶壶的提手,将之拎了起来,语气冷淡:“我近日在家查账查的乏累,看账上,二叔的不少店铺都日进斗金,我一时好奇,就挑了一家看看,啧,没想到,二叔的店铺就是这么赚钱的啊。”
沈睿头上渗汗,连忙把沈若华指上的茶壶拎了下来,“妹妹的指尖还没好,哪能提这么动的东西。”他了两句好话,讨饶似的对她:“妹妹便大人不记人过,今日这事,权当没发生,万事咱们后面谈……”
“为何要到后面谈?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把这事讲明白的。”沈若华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她在桌旁坐下,扫了一眼沈睿身后几个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的活计。
“二叔这铺子若是以他自己名义开的,那是不是黑店,我都管不着,可既然是拿了父亲做招牌,那你们在京内这样开店做黑生意,岂不是平白让我父亲被黑锅!”沈若华狠拍一掌,“二叔好大的胆子”
站在边上围观的人终于听出了名堂,哗啦跪了一地,高呼:“草民见过县主!”
沈侍郎的大女儿,在宫宴上被皇上封为福山县主一事,曾在这茶馆被书人反复拿来炫耀,这些人听的多了,自然立刻反应了过来,只是看眼前这发展,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沈若华指了指门外的招子,“就算是顶好的茶叶,也没有标这样高价的道理,二叔铺子里的茶叶,难道是搀金卖的不成?如此黑心的店铺,竟也敢挂父亲所提的字!”
沈若华拍案而起,“今日一事,我晚上必定上禀父亲,既然二叔这茶铺担不上这题字……”沈若华眯了眯眼,“楚恒,将这茶馆的招牌给本县主摘下来!”
楚恒应声而出,眨眼间,那块巨大的招牌便楚恒抱在了手郑
沈睿脸色煞白,想要阻拦又不敢阻拦,急的双眼通红:“妹妹,今日一事,都、都是误会,你何必大动肝火,这、这铺子开的时候,可是大伯同意的啊!”
沈若华冷声道:“你是,我父亲明知道你这茶馆做黑心生意,还帮着你们隐瞒?沈睿,你们二房多大的能耐,居然敢编排朝廷命官!”沈若华甩袖便走,“你今日还是早些回府,同二叔商量,该如何与父亲解释此事吧!”
沈若华信步离开,店内的客人面面相觑,也纷纷离开了茶馆。
有些在这被骗了黑钱,也没见到沈正平的学子愤愤的在茶馆前吐了两口口水,骂上一句:“活该!”
掌柜抖似筛糠,踉踉跄跄的来到沈睿身侧,“少、少爷,这、这可怎么办?”
沈睿额上青筋暴跳,狠狠踹了那掌柜一脚,“滚!要不是你们这些蠢货,她怎么会知道这事!滚!都给我滚!”
沈睿牙齿咬出响来,要沈正元做黑心生意的事,沈正平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无非是睁只眼闭只眼,为得还不就是这些黑心店铺每个月那些流水!
本来万事都是好好地,谁能想到沈若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事闹到这样的地步,沈正平就算想息事宁人,也没有息事宁饶办法!
沈睿长袍一甩,急匆匆的离开茶馆去寻沈正元。
沈府
“你什么?”
沈正元瞪圆了眼,怒不可遏:“你怎么能放任沈若华在茶馆闹事”
沈睿迎面挨了一把巴掌,双眼充血,“儿子起初也不知道是她,出了事,管家才找到儿子。”
沈正元双手成拳,狠狠捶上桌面,“混账!一个女辈居然也敢管男子的事!”
沈睿抬起头,眼中有些慌乱:“爹,这事该怎么办?沈若华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我是抄了路赶回来的,她还将大伯父题字的那块匾额带回来了!”
沈正元喘了几口粗气,转了转眼珠道:“不急,她还未赶回府上,咱们就来一招先发制人!”沈若元咬了咬牙,“大哥一直靠着我这几家店铺的流水充盈府上,他那户部也少不了我这些钱,不怕!”
他快速起身,领着沈睿直往沈正平的书房而去。
沈正平刚下了早朝,北漠使臣朝见的这些日子,户部流出去不少的银两,东部的几个州刚刚闹完饥荒,朝廷的银两还要往东部运送,这户部的钱越发紧缺,沈正平寻思着,他怕是要找沈正元帮个忙。
沈正平正写着折子,管家便推门而入,有些慌张:“大老爷,二、二老爷带着二少爷求见。”
沈正平搁下手里的毛笔,“让他二人进来吧。”
沈正平正想着该如何开这个口,便瞧着沈正元一个将近四十岁的男人老泪纵横的走了进来,嘭的一声在他脚边跪下:“大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在后关门的管家一个愣神,连忙将门合上。
沈正平吓了一跳,额上青筋跳了跳:“你这是做什么!”
沈正元抹了把眼泪:“弟弟这些年给哥哥做了这么多事,可、可是,事到如今,却惹祸上身”
沈正平将他拨开,不耐烦的看向站在前头的沈睿:“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睿咬着牙跪下,“大伯父,今日,爹爹的茶馆遭人闹事……”
“茶馆?”沈正平一愣,想了半才想起,这茶馆似乎是沈正平诸多店铺中,最为赚钱的一个,他现下的一个门生,就是在那茶馆结识的,即便那男子只是个绣花枕头,沈正平要的,无非是那茶馆丰厚的进账。
听闻茶馆遭人闹事,沈正平有些不悦:“那茶馆的匾额,不是本官当初亲自提上的,是何人不长眼的在那儿闹事?”
沈正元嚎了一嗓子:“是沈若华啊大哥!若华这丫头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今日在弟弟的茶馆,不仅打淋弟的人,还弟弟赚黑心钱呐!大哥,这茶馆的进账,多数弟弟可都给了你啊,若华这丫头太不懂事了!”
沈睿添油加醋:“二妹还拿走了大伯父题字的匾额。”
沈正平轰的一声踢翻了脚边的椅子,“那个逆女!越来越无法无!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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