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五年了我们俩的对话能顺利一些,结果还是跟当初一模一样,我们俩真的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郑伯沉默了片刻,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老爷,想听听郑文轩自己的看法吗?”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郑伯清了清嗓子:“有,如果我是郑叔,您是我的雇主,我一定会站在您这边。但如果是郑文轩,那是独立的个人,会认同钟的看法。”
“噢?怎么?”莫皓宇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郑伯。
“您和太太都把姐养成了温驯的绵羊,要让她改掉她的性子变成凶狠的饿狼,那是不可能的事。”
莫皓宇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听着,觉得钟潮生的这个比喻的确有点意思。
“更何况,其实姐一直都在强调她自己所企求的,莫过于一个跟太太健在的时候一样温暖的家而已。她的性子确实比较与世无争,但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她的骨子里就是个善良的人。”郑伯意味深长地解释道,“如果她是我的外孙女,我不求她飞黄腾达叱咤商场,我只希望她一生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我们都失去了太太这位重要的亲人,您和我都明白这种切肤之痛的滋味,我们不能再承受失去姐了!”
莫皓宇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合掌置于鼻子前。郑伯所的,他能明白钟潮生的,他也能理解。只是……排除了这些道理,难不成他这么多年营营役役所得来的就由着它无人继承吗?!刚才好不容易被郑伯劝住聊想法再度涌上了心头。
郑伯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二岁的毛头了。她如今是一名能决定自己去留的成年人,她将来会有自己规划的人生轨迹,无论过得平坦安稳,或是走得荆棘满途,那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与选择。您给她安排的康庄大道固然很好,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我想,她需要的其实十分简单,仅仅是您的鼓励与支持而已。”
连郑伯都认同那个叫钟的助理的话,看来自己真的需要反省反省。莫皓宇想起了那个男孩挡在莫长川身前受他的那一巴掌,忽然间有点想知道他的事情。“那个钟……他年纪轻轻的,但好像想法挺老成?”
“钟啊……他其实是个挺可怜的孩子……”郑伯悠悠地回顾着,“他父母双亡,一直与比他三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他的妹妹曾经和姐一样住在医院的心理科病房里,据患的是双相情感障碍,是一种比姐那种抑郁症还棘手的心理疾病。去年元宵的时候,莫名其妙地抑郁情绪发作,在医院未竣工的大楼里自杀了,已经断气好几个时才被找到。那他赶来医院的时候摔了一跤,本来准备带给他妹妹的保温瓶摔到霖上。他着急找他的妹妹都顾不上了,结果那保温瓶被姐捡到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姐打开了保温瓶,闻到了跟太太做的陈皮红豆沙一样的香味,尝了一口,竟然觉得挺好吃,那还吃了不少。后来我跟主诊医生了,他们就帮我们联系上了钟,我就聘用了他做姐的私人助理,主要是照顾姐的膳食,一直工作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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