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砌只觉得头皮发麻，“是奴婢……”
啪得一声。
皇太后重重地拍了下身边的桌子，玉砌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下意识地跪下，皇太后怒道：“你就是这么照顾郡主的？整整一晚上，你这个值夜的竟然不知道郡主着了凉？哀家把郡主交给你们是信任你们，可你回报给哀家的是什么？”
“皇太后息怒，奴婢知错了……”玉砌忙不迭的磕头，额头很快见了红，她却浑然不知痛。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将头埋在胸口，一句话也不敢说，屋子里只有清晰的磕头声响着，听着有些瘆人。
“皇祖母，你消消气。”顾宁琛倒了一杯茶递给皇太后，目光瞥到地上还在不住磕头的玉砌，冷声道：“好了，你也别磕了。这一头血的，也不怕郡主醒来被吓着？”
玉砌愣愣的跪在地上，倒也没有再磕。
顾宁琛冲旁边两个傻站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回过神来，一左一右的将玉砌拖了出去。
顾宁琛回头，对上皇太后似笑非笑的目光，面不改色道：“皇祖母，怎么了？”
皇太后似笑非笑道：“哀家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
自己孙子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断不是那种会管婢女闲事的人，今儿个却破天荒的管了，还是管的她的事。
顾宁琛神色丝毫未动，“皇祖母，那婢女到底是妧表妹的人，况且这原本也不是那婢女的错，若是妧表妹醒了看到她这样，肯定会伤心的。”
玉砌从小伺候姜妧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更何况，这一次姜妧着凉发热的事还真怪不到这小丫头头上。若是他昨夜没有一时兴起过来瞧瞧，姜妧也不会只穿着一身中衣站在窗边同他讲话，自然也就不会着凉。
说到底，这也是他的过错，岂能让别人帮着背锅？
“伺候主子不用心，不是她的错，难道还是你的错不成？”皇太后沉着脸道。
虽然只是随口一句，却道出了真相。
顾宁琛额头冒汗。
您还真是说准了！
可这事他承认不得，否则会有损姜妧的闺誉。
“皇祖母，不如等妧表妹醒了再说？”顾宁琛有些吃不准的问，皇太后却同意了他这个提议，到底是打小伺候姜妧的，这时候她发落了玉砌，指不定这孩子醒来后会如何心疼，她不想让她还病着就伤心。
“哀家也累了，先回去，你替哀家在这里守着。安宁醒了便立刻使人来禀告哀家一声。”
桂嬷嬷扶着皇太后回了厢房，又伺候她躺下，犹豫着将她的困惑与皇太后说了一遍。边说边打量着皇太后的神情，见她并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
她素来在皇太后面前不藏事。
皇太后眯着眼笑了笑，挥手道：“这两孩子的事你也就别管了，只要不僭越就成。”
桂嬷嬷到底伺候了皇太后十几年，这话一琢磨也就明白了过来，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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