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不想干什么,所以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公孙里被这话绕得有点晕乎,“什么意思?”
杨婧垂眸,微微斜光里,照得面庞清丽秀气,仿佛涂了遮容的药水也自带灵气一般。
“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只盼独自终老,守着家中留下的产业好好过完此生。”
公孙里呆如木鸡傻站着。
半响才回过神来,“原来,我竟是从未看清过你。”
“枉我自诩世上最了解你的知音,原来,你早就绝了俗世的念头,是因为那刘子胜吗?是他伤了你的心?让你看破了红尘?”公孙里不由分说红了眼,若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会儿只怕就哭了。
“是也不是,是他让我看清了此生,却也不是他让我看破了红尘。”杨婧神色淡淡,眸中尽是漠然之色。
这是公孙里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咽下腹中对前世的万般不敢,千般不愿,“我现下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公孙里点点头,“你等着!我让人给你备点嫁妆送去你的铺子!”
杨婧看着疾步走远的公孙里,眼眶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奔涌而出。
这世上总归还是有人值得她留念的。
重生一世,初始她还想报仇,报恨,报怨,可日子一长,自大她孤身脱离了刘家,心中那些郁结已久的障块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自知不是什么有追求有志气的女子,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顺其自然吧。
想着,杨婧和账房说了一声,出门去了。
才走到城西的借口,远远地春浓就冲了上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春浓急得白了脸,“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将小姐仍在柳州的消息传了出去,眼下四处都乱透了,都在传小姐你是被刘家扫地出门的。”
“回去再说。”
药铺刚开,蓝启明不好关门,但也找空钻到后铺来好几次。
“小姐,我听春浓说刘家原是来找过你的?他们这会儿不会趁机找麻烦吧?”
杨婧沉默着,“你先到前面去照看好铺子,此事你不必担心。”
蓝启明一步三回首的走了,刚回到前铺,外间有人将他团团围住,为首者乃是刘家管事。
“杨婧呢?”刘管事逮住蓝启明问。
蓝启明弹开身上的手,“你们是什么人?我这里是药铺,不是衙门,上我这里来找什么人?”
“别废话,杨婧在哪儿?你让她给我滚出来!”刘管事带来了七八个闹事的,进屋就搬起桌子椅子,搬出要砸要闹的阵势。
后铺的杨婧听到动静,带着春浓先一步携着贴身的衣物从后门溜出。
春浓挽住她的手臂,不停地向后看去,“小姐,刘家这是找上门来了!他们肯定以为流言是我们放出去的!”
杨婧低着头,望着路面上的石子,是谁呢?
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出这样的话来搅乱局面?
她们找了个客栈,暂且把东西放了放,又回到铺子对面的酒楼看热闹。
回来时,刘管事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后屋,蓝启明因为司马克的事不愿去找官府的人,一时找了人去给江秋白报信。
可一来二去,路途甚远,一时半会儿竟也没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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