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吴夫人说起了家常,傅振羽便退了下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傅振羽复归,与傅母说了声,傅母便笑着邀请大家去厨房用饭。
十余人分两桌,女眷那桌摆在厨房,众师兄弟日常用饭的地方。男客那席,摆在了笃学院。
傅母盛情邀约,吴夫人客气了两句,便不再提离开的事;乔母以为你不想走,直接没客气,跟着林家的人进了厨房的前厅,还道:“我尝尝我儿子平日里的吃的喝的。”
男人那桌,傅山长这两日心事开解,又见闺女一如从前,身体着实见好不少。又有大舅兄在,他在仓子坚的服侍下,也入了席位,坐到了林舅舅下首,仓子坚挨着他坐下。如同亲子一般,仔细照料了他一顿饭,把林舅舅眼馋得一塌糊涂。
他一脸艳羡道:“三妹夫,你这徒弟收的好,比我那儿子都强。”
经他提醒,傅山长这才想起来他还有大徒弟。大徒弟坚刚毅的面容下,狭长的眸子里,全是担忧。他竟忘了,他的徒弟有袁自舟那样背信弃义的小人,也有仓子坚这样的正直孩子!
想到这,傅山长浅浅一笑,道:“我要好起来。”
早一些好起来,省得这些好孩子受累才是。
仓子坚读懂了师父的意思,暖流自心底溢出,他那硬邦邦的面孔,也柔和了起来。傅一善这个师父的才能,定然是十分普通的,可品德,却是万里挑一的。
他命不错,遇到了个好师父。
乔木匠一直张着嘴巴,想插话,好不容易等着个间隙,哪知又让人给抢了。只见那吴教授,指着最后才上的凉面,道:“我原是个不喜欢吃面的,这个面,我方才不过尝了一口,便停不下来,直直吃了这么大的一盘子呢。不止面,那蒸鱼看着没什么出奇的,味道却如此鲜美,半点鱼腥不见,入口回味无穷啊。傅夫人如此手艺,傅兄弟好口福。”
说不得意,那是假的,傅山长轻声道:“今日掌厨,并非内子,乃小女。”
声音虽不大,吴教授却听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对傅家,对南湖书院,更加满意了。他捋着胡子,忽然问傅山长:“令爱,似乎还没定亲吧?”
后院厨房,林太太拉着傅振羽,要她做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上。
左边是舅母,右边是姨母,傅振羽含笑坐在两人中间,却是先对林老太太道:“外祖母,鱼丸不腻又好嚼,你多吃一些;还有四喜丸子,我做的是小个的,你尝尝味道;那肌肉是昨晚就炖上了,这会儿烂得紧还不塞牙,你也能吃;还有肘子,不是我吹,入口即化,味道好着呢。虽然好吃,但你尝两口便罢了,可不能多吃。”
也就是说,一桌子菜,都是照着林老太太的需求做的。
说完,傅振羽主动对吴夫人、乔太太道:“不知二位今日到访,饭菜若是不合口味,还请夫人和太太原宥则个。”
吴夫人来了兴趣,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傅振羽颔首。
吴夫人便道:“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那架势,那语气,颇为奇怪,傅振羽只给吴家送过礼,这人,她着实不了解。不了解,便不发言,微微笑着,不说话。
不大会儿,吴夫人就把傅振羽上下夸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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