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快便吃饱,除丹雀外,轮流进去隔间淋浴。待青瑶出来时,三人又眼前一亮,虽已见习惯了她的绝代风华,她微微一笑,三人只觉若春晓之花绽放,如中秋之月露颜,四周仿佛有雅乐轻奏,仙雀环飞,浑浑然间,三魂七魄似已被夺去了一半。
“怎么都呆住了?又不是没见过我的样子。”青瑶有些歉意地嗔道,声音仍是吃了药后的沙哑质感,与面容极其不搭,“我忘记了面具遇热水会掉落,看来要等到面具干了才可以走了。”
“杀伤力太大了。”慕英虽早已看惯自己妹妹的面容,仍是会有一瞬的失神,笑嘻嘻地带过青瑶的问题。
“跟莹姐姐太像了,那般美丽,感觉却又不像。”丹雀嫣然称赞道。
王莹莹初时的美貌带有野性,如今带有温柔的恬然;而柳青瑶的美在那双似乎包含着世间所有光芒的璀璨明珠,自信而带有英气,美的洒脱,美得出尘。世上女子要不就是恣意妄为,要不就静如处子,偏生就有她这般饱读诗书、出口成章的明理之人却同时具备武林中人的潇洒随意,不拘小节。
“好啦,你们别再逗我了,要不我可要把帷帽戴起来了。”青瑶白了他们一眼,“一个个的不当戏子浪费了。”
墨龙先去把马车准备好,待面具干透了,青瑶又敷予脸上,又是一副清秀小厮模样,她一笑,潇洒一挥袖,“公子和丹总管请先行。”
二人戴上帷帽一并下了楼,青瑶跟在其后,应是墨龙与掌柜打过招呼,掌柜早已在门外等候他们,与掌柜告别后,三人正要上马车,却忽而被二人拦住了。
为首是一长得甚是儒雅的男子,“在下云来客栈掌柜谭蓝,敢问今日是众位阁下教训了我家客栈的人吗?”
听见了他的名字,丹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谭蓝,贪婪,这名字好啊!”
慕英也笑着回答他,“是我们,准备好一千两给迎豹客栈赔偿了吗?”
谭蓝却是没笑,板着脸,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轮,“足下这一千两的赔偿要得多了,在下给你算算,按照每个月捣乱二次来算,一年也就二十四次,每次损失均不超过二两,权当四十八两;今日我这边打手受伤,需要医治,每人五两,这便算四十两,在他们受伤期间,我还需另雇打手,每人算二两,也得十六两,算下来,迎豹客栈还需给在下八两银子。”
丹雀只楞在那里,悄悄地问了他们一句,“这人该不会是疯子吧?”正常而言,哪有人在闹事过后还来给自己算损失的,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好运了。
慕英只觉这人有趣,从小他便跟着藏虎经商,这打算盘的本事也是不差,他向掌柜要了个算盘,便和他一般算了起来。
“且当你捣乱算法无误,四十八两,但在一年内剩余日子镇民只要一想来迎豹客栈用膳便会想到你们在闹事,自然打消了念头,无形中我们丢了客户,这一年我就算个二十两吧,打手医治不过皮外伤,每人二两便可,此处十六两,另雇打手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迎豹客栈无关,这赖不到他们头上,你如今已在我们车前一刻钟,耽误了我们的大买卖,此处算一千两,共一千零五十二两,零头便算了,权当你一千两零五十两罢了。”慕英一边打着算盘一边说着。
“这一千两明显是无理坐地起价,恕在下不能接受这无端要求。”谭蓝一脸严肃地拒绝,“哪会有因为阻拦了马车而损失一千两银子的说法。”
“那些打手有无告知你迎豹客栈何人所开啊?”慕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谭蓝顿了一顿,应道,“柳家堡。”
“那便是了,我们此处来这里便是勘察环境,看哪里适合再开个分店,你如此一耽搁,好位置说不定就没了,按照迎豹客栈的年均收入,本应算两千两,念在还未谈好,折中便算你一千两好了,免得说我们仗着柳家堡名头来欺压你。”慕英说道,勾起嘴角。
谭蓝虽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也不能反驳,“阁下所言在下无法探清虚实,但云来客栈是我爹多年的心血,今日打手回来告知,爹爹知道得罪了柳家堡,还要赔偿一千两,急得已卧病在床,在下这才前来想要一个说法,望各位高抬贵手,让我爹爹可安享晚年,在下代爹爹保证,决不再滋扰迎豹客栈。”
几人对视一眼,视线都定在慕英那,让慕英来做决定。慕英却笑嘻嘻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这算盘打得挺精的,在哪里学的?”
“无人所教,是小时候看着爹爹敲打,自己摸索着便会了。”谭蓝奇怪他所问的问题,但也如实回答了。
隔着帷帽也能感觉到面前男子的拘谨。慕英说道,“既是如此,念你孝心,这一千两就免了,就给五十两,但有个要求,从今往后,云来客栈要和迎豹客栈公平竞争,不得再用腌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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