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好似一道惊雷般,在赵清淼耳畔炸了个响。她一下子懵了:这种登徒子的厥词他也敢放?!
气愤至极,视线不自觉地游移到他下颌,绯红的唇翕动几下,手捏紧了衣袖脱口骂道:“沈九你放肆!”
沈霄垂眸,瞧她已经气得握拳,偏又挺直身子不肯示弱,心中升起了不落忍,去了逗弄的心思,轻哂一笑。
作揖道歉:“是,沈九放肆。”
视线折下凝于细微处,突然他就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掸去赵清淼绣鞋上沾的一点泥。
“鞋脏了。”
动作轻柔,嗓音清润。
过道光线半明半暗,清朗少年身量原本颀长,眼下却安安静静的蹲在脚边。一头墨色发丝看的顺滑,令人想要揉搓乱了才解气。
这么想着,赵清淼已经鬼使神差的伸出手。
沈霄突然抬脸,神情疑惑映入了她眼帘—赵清淼还未触及就仓皇的将手掩至身后。
原本心里编排他的话到了嘴边,又遛了回去。
巷子里正巧有人走过来,待看清了脸,惊诧道:“你们二位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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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翁笑盈盈的将两人请进屋。
“老朽屋子破旧,你们二位挑个凳子随意坐吧。”
沈霄扫看一圈,发现落脚的地方虽窄狭但还算干净,屋内四角整齐摆放着很多截青竹,扁篓子里都是些针线,绸布等。
他拎起一张长凳,用袖子将面上擦擦干净,才小心的放至赵清淼身后。
赵清淼打余光里往下一瞥,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
两人只要离得近些,就叫她想起方才的情形。
沈霄睨见她神态,就知道定是还在意方才的一茬,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自个儿往门口走远些。好叫她眼不见心不烦。
两人间气氛不对劲,便是霍老翁也感受到了。
他目光一划,笑着拱了拱手道:“二位不过与老朽有一面之缘,怎么找到这地方来了?”
龙踞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两人绝不是闲着路过的。
“不瞒霍老,我们的确为一事而来。”
赵清淼说完顿了顿,目光瞥见霍老翁身后的一张矮桌,放着一把蟹青色竹绸伞,伞面收拢着。
她立时起了兴味的望向霍老翁,得了主人点头才探手去拿伞。
打开骨伞一转,绸面织的细密,色彩染得也俏,竹柄色淡雅,结节处光滑,衬得她一双玉手更显白皙。
“早听闻您手艺精巧,不瞒您说,我赵家铺子里正好想拿一批绸伞来卖卖。价钱好说,您看呢?”赵清淼豁亮的眸子里满是诚意,静待着人回答。
霍老翁做伞技艺好,却只是为了自己糊口。他捏着长须思量,隔了片刻道:“我原也是小本买卖,每日就做一把伞,一把伞一两。赵小姐想要多的话,可得等上好久。”
赵清淼无所谓的折了目光,道:“无妨,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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