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川看了眼时间，又打量了一下那几个头头脑脑的神情，慢慢起身朝强森站的位置靠过去。
“……不然就还是拿掉这套吧”，她刚好听到小个子经纪人的半截话。
“先拍着，不行就穿着这套录ID”，强森一副好商好量的语气。
“那就按刚刚捋的顺序拍”，小个子经纪人抿紧嘴，对健硕男示意，“第一套先送进去给娜娜，再弄头发。”
健硕男招手叫助理回来，两人又熨了一遍裙子上不存在的褶子，极瘦的年轻女孩才高高举着衣架，一手托抱住裙摆，敲响化妆间的门。
门后应该就站着个人，门很快打开。
衣服由门里的人接过，健硕男卡在门口，翻出裙子的拉链和衣领，说了两句。
门很快再关上。
“娜娜妆好了吗，弄头发的时候采？”她适时加入对话。
“我先进去看看哦”，小个子经纪人说话就往里走，“强森，要不要一起去打个招呼？”
“青川，你也来一起吧，如果艺人妆好了就直接采”，强森招呼她跟上。
她揣上手机，抓过帆布袋笔，赶紧追过去。
化妆间体感比棚里明显低上好几度，骤然进来，言青川脖子一阵起鸡皮疙瘩。
她想到郑小姐那条几乎要撑破皮肤的颈椎。
绕过半扇镂空的屏风，化妆镜的大排灯照得一席暗红丝绒裙，倾泻一地奢侈的光泽，被剪裁出V字的背，从颈椎到锁骨、蝴蝶骨，都以几乎快破茧而出的姿态，赫然闯进视野。
哪怕明星看得再多再无感，她依然不得不承认郑小姐的美。
发网兜住郑小姐全部后梳的发髻，极修长的手臂，连接极细长的手指，弯出难以描述的弧度。青筋随着发网的攥紧，一层层凸起，再陷落。
没有人说话。
直到手臂回落到身侧，骨头隐去狰狞，躲到皮肤与肌肉的纹理之下，发髻不上不下正正好盘在后脑勺中央，小个子经纪人才上前，走近大排灯光晕的边缘。
“森哥你今天也来了”。
郑小姐的唇色，与流苏裙子上缀着的花朵，一模一样的玫红。她从镜子里往向强森，徐徐展开一个和流苏裙子上缀着的花朵，一模一样灿烂的笑。
边说边拧过上身，极修长的手臂交叠着搭在椅背上，仰头，下巴牵引出利落的线条。
“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呢！”
强森走近，“我也刚到。你的拍摄，我怎么都得来帮忙盯着点”，说着扫一眼地上，“这套搭的鞋拿进来了吗？”
“拿进来了，一会儿开始拍再穿。”
不知道从哪冒出句回复。
“行，我到外面和高盾再看看光。这是我们编辑，上次拍我们家也是她跟你聊的。”
言青川走近光圈里，人群里出来一个微丰满的女孩，利索地推了把椅子摆在郑小姐右后侧，自己又拖了把吧台椅，放在最靠后。
“强森哥那今天得辛苦你了哦”，郑楚娜此时已坐正身子，从镜子反光里和强森挥挥手。
言青川坐在斜后方的椅子上，余光瞄到微丰满女孩跟着坐到几乎要到光圈外的吧台椅上。
她收回目光，只锁定在郑小姐的右脸上。
“娜娜，我是青川”。
依然是玫红色系的胭脂，妥帖地在她略高的颧骨上伏下来，乖顺得一如脸颊皮肤原本的色泽。
“嗯。你问吧，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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