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瞬间便换了副模样,乖巧又可怜地祈求着,连声音也是颤抖的。
巫长命再是迟钝,也发现他的不同了。只是前后判若两人的,不是鬼附身就是换了魂,可这人的灵体与肉体契合无比,分明就是一个人,怎么会出现两种样子呢?
这人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巫长命举棋不定。
“姐姐!女神姐姐!你放了我好不好?”君埋骨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为自己撇清道,“我从来都没做过坏事,干坏事的都是君满!”
巫长命目光闪了闪:“君满?”
“就是我哥哥!”君埋骨狠狠地点头道,“他叫君满,和我共用一个身体。他总是喜欢趁我睡着的时候干坏事,还每次都把烂摊子扔给我!他太坏啦!”
君埋骨愤愤不平,抱怨君满总是给他惹事。
如此说来,君埋骨倒是无辜的,可他哥哥……世上怎么会有一体生两人的怪事?何况巫长命还没忘记,在太平城当晚挟持邵新秋从众人眼皮子底下逃跑的人就是他!
她握紧了手中的灵剑,还多了个心眼念咒困住了君埋骨,这才说:“敢骗我,说,你把邵新秋抓哪儿去了?”
“邵新秋?是哪个?”君埋骨眼珠子一转,在想自己抓了那么多人,到底谁才是邵新秋。
巫长命把剑往下一压,他哇哇地叫起来:“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我在太平城顺手拉走的那个姐姐对不对,我早就放啦!我也不是故意抓她的,我以为她是小花神嘛,想救她来着,结果跑了老远才发现抓错了人,就把她放了。”
“在哪儿放的?”
君埋骨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忘了,好像是一座山里面,当时刚好路过那儿,也没看清是什么地方,就把她扔下去了。”
看巫长命脸色不好,他赶紧补充道:“人放下去还是活的啊!我没弄死她!”
“如果她死了,你也别想活,巫族向来是一命抵一命。”巫长命冷眼睥睨道,“你逃命的速度倒是快。”
“嘿嘿,那是,不然早被君满连累死了。”
巫长命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你这具身体既传承了巫族的空间巫术,又有改造人的邪术,若下罪书,灵体与肉体必须受到惩处,即便是人类的法律也不会放过你。”
“法律也不会判我死刑!我看过心理医生哦,他说这叫人格分裂。”君埋骨一本正经地说,“我有精神疾病,因为我没有办法控制另一个人格,我和君满在精神上是独立的,所以我不承担刑事责任。”
说到最后,他下了结论:“姐姐你看,根据法律你不能杀我。”
巫长命目光冰冷地看了他半晌,手一挥散了灵剑,在君埋骨露出舒心的笑容时,她方道:“我不杀你,我要把你送去特调局。”
对付这种油嘴滑舌的无赖,特调局自有办法。
君埋骨能撕裂空间创造结界,巫长命不敢大意,哪怕他现在表现得单纯无害。
善于伪装的人往往都以一副纯良的模样示人,君埋骨比君满更棘手。
巫长命卸掉了他的四肢,画了符咒将他捆住,然后丢进了后备箱。
先前她在释放祝融之火的时候就布下了结界,也是为了避免灵剑劈开死界罅隙时会把其他生灵吸进去,这会儿火光已尽,人也擒住,她便挥手把结界撤下了。
因出了车祸,高架上堵成了长龙,他们周围也是狼藉一片,倒没人注意她把一个大活人装进了后备箱。
王昏正满头大汗地用铁臂敲打着车窗,见她平安回来了,顿时失了力,软到在后座的角落里。
“我以为你死了。”他苦笑着说。
之前他看见巫长命被那长着白骨长臂的怪物扣在了骨笼里,然后又突然消失了,心里着急,偏偏又出不去,心脏都痛得揪了起来——为他这连车门都打不开的残破身躯。
“我没事,我先送你们去医院。”巫长命上了车,将司机放到了副驾驶座,双手握住了染血的方向盘。
王昏看了看外面,摇头道:“现在走不了,堵车了。我报了警,也打了急救电话,再等等吧。”
他凝视了一会儿对面撞坏的汽车,脸上有深深的愧疚,眼中满是痛苦:“是我连累了他们。”
“不是你。”巫长命摇头道,“是我,人是冲我来的。你放心,他们都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他们死。”
她的手捏紧了方向盘,很想马上开车离开。
对付君埋骨耗费了她太多灵力,刚刚强大的底气不过都是她装出来的而已,而现在,她几乎能感受到胸口一阵酥麻,那些蛊虫钻到她胸腹了。
王昏听得糊里糊涂的,却对她格外信任,倒没有先前那么担忧了,只是稍显低沉道:“今晚去不了了。”
现在离车祸过去不过十五分钟,整个路段却陷入了瘫痪。
先不说这周围被撞到熄火的十几辆车,光是高架桥中间被炸出来的直径三米宽的洞和周围的裂缝,就能让人看一眼就吓破胆,哪里还敢开车,生怕高架桥会塌下去带着他们上西天。
开车的一个个人都下了车,观望着现在的形势,一边还打着电话激动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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