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夫,我……我,没什么事,就是……”少年低垂着头,说话吞吞吐吐的。
“唉,坐下说吧。”冯老大夫看着连铠甲都还没换的少年,摇了摇头。
少年僵硬的坐到冯老大夫的对面,看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到自己身上的铠甲,他有些无措的用手去蹭铠甲上的那片血迹。
“冯大夫,我的头又疼了。就是,杀,杀了叛国者,郑源兴的那天夜里,眼睛也,控制不住的流,眼泪,我,我觉得很难过。”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他的声音很平很轻。
冯老大夫死死的盯着少年的脸,看着少年呆滞的表情,很久才眨一次的眼睛,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道:“小将军的头之前受过重伤,还未完全恢复,头疼是自然现象。至于难过流眼泪嘛……”。
他瞥了少年一眼,摸摸花白的胡子,说道:“这郑源兴虽说是十恶不赦的叛国之人,但是他之前也为曾为咱们查查国打过不少胜仗,百姓们也都很敬佩他。小将军是为他叛国之事难过吧。”
“奥,原是如此。”少年呆愣的点点头。
冯老大夫咂咂嘴,说道:“我去配几副药,小将军吃吃,这头疼的后遗症应该就能好了。”
“嗯,劳烦冯大夫了。”
冯老大夫急急的迈着步子走到后院,差点儿撞上了捧着药罐子的徒弟。
徒弟无奈道:“师父,你急躁什么,差点儿撞翻了我的药,这药稀罕着呢!”
“好徒儿。”冯老大夫道:“先别管你这药了,赶紧着再给我配点你那巩固蛊毒的药。”
“怎么又要配,那人是谁啊?意志力这么强的吗?之前就配过一次了,还不行啊?”
“啧,有点儿不妙的苗头。行了,你甭打听了,赶紧去配药去。”冯老大夫皱着眉头挥挥手示意徒弟去配药。
徒弟把药罐子塞到冯老大夫的手里。“得嘞,我去配药,您老给我把这药拿好了啊,洒了我可不依。”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冯老大夫接过徒弟手里的药罐子凑上去闻了闻。“你小子,我收集了这么些年的好药,你可真是怪舍得下手的。”
徒弟听到,回头对着冯老大夫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去药库了。
冯老大夫看着徒弟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将军啊,老夫对不住你。可是不这么做的话,我这宝贝徒弟,可就活不下来了。唉……”
昔日的将军府虽说不是富丽堂皇的模样,到底是镇国大将军的府邸,府内摆设物件都是精致的没话说。如今的将军府破败不堪,门匾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蜘蛛网没人打理不说,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少了一个。府内但凡值钱的物什,全被在此看守的侍卫们想法子弄到了手里。好好的将军府落败的像个乞丐窝。
郑源兴的一群女眷都被关在正厅里,外面落了锁,且还有侍卫把守着。
刀疤脸小将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国相府的令牌,在侍卫面相晃了晃道:“国相爷命我的,把门打开。”
侍卫们连忙赔着笑打开了大门,刹那间,正厅里涌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刀疤脸小将嫌弃的挥挥手,撇着嘴皱着眉头往里看。
郑源兴的这群女眷们被关押了好些日子,一个个的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听见了开门声,性格懦弱的低着头麻木的将身子背过去,胆小的已经哭出了声,也有倔强的,敢怒视他的,也有破口大骂的。他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最终停留在坐在最后面抱着膝盖的女子身上。
她和她们不一样,明明是一样破烂的衣服,一样的乱糟糟的头发,可就是感觉不一样。或许这就是皇室所具有的无法磨灭的气质吧。
刀疤脸小将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然公主?”
她垂着头,手指紧紧地捏着裙角,说话的声音很平。“他……他是埋起来了吗?埋在哪儿了?”
“没能埋进郑家祖坟,在郑家祖坟附近的一片空地,那儿有一棵槐树。”
“那就好那就好。”慕然喃喃道:“我还以为,还以为,留个全尸还不能呢。那就好那就好。”
“然公主,我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带您回宁康国……”
“我知道。”慕然打断他的话,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我虽说是个妇道人家,可这些事情我还是略懂一二的。你们需要我回到宁康国,证明慕远的皇位是名正言顺的,对吧?”
刀疤脸小将笑道:“公主是个聪明人,名不虚传。”
“行了,我跟你走。”慕然张张嘴,想说什么,看了四周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可以把她们放了吗?”
刀疤脸小将咂咂嘴,道:“可以。”
“多谢了。”慕然朝他一拜。
“然公主不必多礼,各取所需罢了。”刀疤脸小将转身走了出去。
慕然应了一声,麻木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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