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在射绣球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后方厅堂里盖着喜帕的新娘,因而等到绣球全部按李隽标准射下来后,他便胸有成竹地直接掠向了厅堂方向。
厅堂里站着喜娘,丫鬟,还有各家的女眷,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喜,也满含着期待。
毫无疑问,晏衡的心情比她们更激动,他的新娘就在这里,只差几步他就能接到她了,这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他稳着气息,身姿飞快,越过了李隽李速,甚至是无视了廊下眯着眼看过来的李挚高贻——这次再也没有人拦得住他!
穿着喜服的南风端庄娴雅地就坐在厅中,从今天起,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如果可以,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揭开喜帕看看她的脸了?
但他还得忍耐着。
他在廊前落地,抬步上阶,目光从她的喜帕移到她喜服上,再到她踏在玉盘的双脚上,目光在这双脚上停顿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就停住不能动了……
这双脚越看越不对,印象中她的脚小巧娟秀,夜闯她闺房的时候他还捉着她的脚给他穿过鞋,她的脚形他心里当然有数!
可眼前这双脚,哪里有半点小巧娟秀的影子?
他目光骤凝,抬起头往上,又看向她交握在大腿上的手,这双手根本就没有露出来,被袖子挡得严严实实,他再看向“她”的肩膀,霞帔挡着,倒也看不太真切。
可是南风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一刻,在他被李家哥哥们“刁难”的时刻,能这么气定神闲地坐着呢?
——不,这不是她!
他倏地转身看回身后整个院子,太子,李挚,高贻……他们都在了,是了,袁缜不在!
不,南风呢?南风在哪儿?!
他目光又落在西厢这边,这边同样聚集着大堆的女眷,但奇怪的是她们却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他们在遮挡什么?
他双目如鹰仔细地辨查,却看到了人群里的金瓶……
他虽然不曾打听过李家的内宅,但南风什么都跟他说,金瓶也常替他们遮瞒往来痕迹,他怎么会不认识她?
这立刻使他想到,虽然何瑜和李舒在这里,看上去像是在陪伴着南风,但南风的贴身丫鬟却不在!
……这些心思看着冗长,但也就是几个眼神流转的时间,他抬起脚,大步朝着西厢走去!
李挚原等着抄手看他的好戏,岂料他忽然之间掉头转了方向,神色瞬息变了,转头跟太子高贻对视,他们二人也是一脸错愕。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西厢那边已经出现了骚动,晏衡竟已经到达西厢门下,并且十分笃定地朝门口走去!
西厢下一众女眷想作出合适的表情可太难了,一方面下意识地想做无事状,一方面眼里又忍不住地浮现出激动的亮光。
晏衡心下有数,加快速度上前,随后笑着跃上了庑廊,可他仍嫌上台阶的速度太慢,索性飞身跃过栏杆,以不可抵挡之势分开了人群!
屋中罗汉床上也坐着身穿喜服的一人,娇小婀娜,虽然坐得端正,一双交握着搁在腿上的手却略显焦灼的绞来绞去,而且肤色腻白滑若凝脂,是他曾经触摸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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