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该起床了,”青荷叫着不愿醒的楚若璃,看向慕容澈,“王爷……”
“你去打些温水来伺候她梳洗,”慕容澈整理好了衣袍,“我来叫她。”
青荷出了门,慕容澈便坐在了床沿,隔着被子,轻拍着楚若璃的背,“璃儿,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嗯……不要,”楚若璃被子蒙过头,“你还未去上朝,时辰还早呢。”
“我已下朝回来了,”慕容澈一笑,“可快到午时了,我吩咐厨房今日做了些新式的点心,你看你是不是……”
“新式的点心,”楚若璃忙掀了被子,坐起身,看慕容澈一身朝服,就知道自己被诓了,一掌打在了慕容澈胸口,“好啊,慕容澈,你居然骗我。”
“谁让你如此嗜睡不肯起呢,”慕容澈握住楚若璃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怎么,一大早便这么大脾气,将夫君打了?”
“明明是你诓骗我在先的,”楚若璃抽回手,“你快些去上朝吧,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又要躺下,却被慕容澈扶住。
“今日洁儿回宫,按理,各府都要去迎接的,”慕容澈道,“便是后妃,也要到场。”
“为何?”楚若璃揉着眼睛。
“洁儿去皇陵为皇祖母守陵三年,回宫时,是要接受朝臣跪拜的,”慕容澈回道,“青荷已去打温水了,你快些起身才是。”
楚若璃不情不愿的下了床,寻了一身碧色的衣裙,再看看慕容澈的打扮,看来今日是要穿那一身与慕容澈相匹配的凤冠霞帔了。
青荷端着水进门,“姑娘,青荷伺候你梳洗。”
“青荷,快些替你家姑娘梳洗换装,”慕容澈叹了口气,“我先去命平凡备下轿撵。”
武英殿前,百官排列,等候着慕容洁的凤撵。
楚若璃站在慕容澈身后,百无聊赖的拨弄着凤冠上的珠子。心里却有些不乐意,这衣服也太过繁琐了,花花绿绿又是金线银线,哪有自己素日穿的衣服方便,凤冠又重,这才不过一个时辰,脖子就觉得甚是酸痛,世人皆羡慕什么凤冠霞帔,等真的穿了,才知有多累人。
“昭德公主回宫——”
“臣等恭迎凤驾,”百官齐齐跪礼。
楚若璃看向凤撵上的人,一身华服,与她稚嫩的脸庞极为不符,一顶凤冠便似大山压在她的头顶。这便是与苏言风有婚约的慕容洁。
凤撵落地,慕容洁在宫婢的搀扶下,下了撵,一步一步走得端正。百官也随着慕容洁的步子,挪着跪步,面朝君上。
“儿臣参见父皇,”慕容洁跪地扣头,是大礼,“儿臣为皇祖母守陵三年,今日归。”
“好孩子,快起来,”慕容城自是开心的,“今日你回宫,是大喜。劳累了三年,辛苦你了。”
楚若璃素来不喜这种场合,心思自始至终都不曾在上面。而是在百官中寻着苏言风和江尧的身影,竟还看见了徐莹莹。
苏言风回府时,伤势已大好,听说回去便被苏老大人罚去跪了一夜的祠堂,这几日甚是老实了,也不往王府跑了。
徐莹莹则是被徐老将军关在府中,没有他的同意不许出门。想不到今日竟也出现在宫里,迎接慕容洁回宫。
楚若璃晃着脑袋,左瞧右看。百官还要行礼,自己因着瑄王妃的身份,只需站着观礼,却还是觉得无聊。何况头上的凤冠仿佛千斤重,竟压得脖子很是酸痛。看来要跟慕容澈说一说,以后这种受累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来就好了。
“在想什么,”慕容澈牵住楚若璃的手,“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楚若璃扁了扁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这都知道。”
慕容澈浅笑,站直了身体,看着百官。楚若璃藏在慕容澈身后,昏昏欲睡。
“开宴——”
慕容澈一动,吓了楚若璃一跳。
“怎么了?”楚若璃拉着慕容澈的衣袖。
“父皇设了家宴,”慕容澈轻点楚若璃鼻尖,“如此场合,还敢睡觉的,怕也就你了。”
“那还不是要怪你,”楚若璃揉了揉眼睛,“明知今日有要事,昨日还要那般的折腾我,我都快散架了。”
“好好好,是为夫的不是,等回府,为夫给娘子赔不是,”慕容澈一笑,“如今还是快随为夫入宴。”
楚若璃揉着发酸的脖子,看着殿内的人,认识的也不过丽妃、娴妃、慕容渝和慕容泱。认识不过四人,有三人已结下了梁子,也是应了一句冤家路窄,竟还要在一处用膳。
李玉琴看着坐在慕容澈身边的楚若璃,越看越觉得两人甚是相配。一个倾城之颜,一个无双公子,所谓金童玉女,不过如此。慕容渝和慕容泱的正妃也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知书达理,正是王妃该有的样子。再看向慕容溪,身边虽坐着驸马唐涯,却是一副貌合神离的样子。
“洁儿回宫,我们一家人便是团圆了,先饮一杯团圆酒,”慕容城举杯,看向慕容澈,“澈儿,你与琉璃便以茶代酒,共饮这一杯。”
说着家宴,团圆,在座的却只是受宠的皇子公主与后妃。
“谢父皇体谅,”慕容澈起身,“儿臣和璃儿便以茶代酒,敬父皇。”
一杯才尽,娴妃又给慕容城斟满了一杯。
楚若璃却觉得不出气了,当初设计了慕容澈,如今竟还受慕容城这般宠爱。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娴妃娘娘了。
“传歌舞。”慕容城对身边的高公公道。
高公公只一拍手,就有乐师舞女鱼贯而入。
丝竹声绕梁,楚若璃总觉得在何处见过这样的场景。昆仑都是学医修道之人,醉心乐道的,除了自己就是江尧,虽偶尔奏曲起舞,却也不会是这副模样。难道是在夜岚?可自己在夜岚时,不过两三岁,早已不记得了。与慕容澈成亲以后,都在王府,也没有这样的场景。难道是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吗?
“不知几时,璃儿连用膳都会走神了,”慕容澈给楚若璃添了一筷菜,“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连吃东西都会走神。”
“哪有,”楚若璃拿着杯子,“不过是这舞好看,看得有些入神罢了。”
上位的娴妃看慕容澈和楚若璃窃窃私语,一副恩爱情深的模样,便有了主意,转向慕容城,敬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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