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楚若璃依旧哈欠不断，“好困啊。”
“那先擦把脸吧，”青荷递过毛巾，随后梳着楚若璃的发，“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徐姑娘和苏公子，很是登对？”
“嗯，的确十分有夫妻相，”楚若璃将毛巾放在一旁，“青荷，你觉得，平凡这个人怎么样？”
“平凡啊，”青荷略思索，“容貌身量虽比不上王爷和几位公子，但也是十分不错的。能统管王府上下事宜，有能力，也稳重。”
“嗯，”楚若璃把玩着金钗，“不如……我把你许给平凡可好？”
“哎呀，姑娘说什么玩笑话，”青荷背过身，“姑娘再这样，我可不给你梳洗了。”
“好了好了，我不与你玩闹就是了，”楚若璃哄着青荷，“好青荷，不生气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青荷极为利落，不一会儿便替楚若璃梳洗完毕。
楚若璃玩着胸前的一缕青丝，半走半跳的模样自落梅居而出。
一路，府中各人皆不声响，只是低头做事。楚若璃顿了顿脚步，望四周，平日此时应该最是吵闹的时候，看来平凡查得很是严肃，竟让王府上下一丝声音都不敢有了。
“王妃。”
只有从楚若璃面前路过的丫鬟家丁，不得不向楚若璃的道礼。
“你，过来，”楚若璃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丫鬟。
丫鬟低头疾步走来，离楚若璃两步之外就跪了下来，“王妃有何吩咐？”
“府上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楚若璃装作不知情，“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一片死寂，甚是不习惯。”
“并无大事发生，”丫鬟头垂得更低，“只是平凡总管说，宫里近来有不少的罪奴要下放到各家府邸，王府的下人就太多了，要挑一批清白人家的，领了赏银，就送出王府。”
“这不是一桩好事吗，”楚若璃问，“怎么都愁眉苦脸的模样。”心里不禁感叹，平凡这小子果然有本事。下人入府，都是有登记造册的，逐一核查以后，就能框定出一些有嫌疑的人来。何况也算是有名头，多少能打消一些细作的疑心。
“王妃你有所不知，”丫鬟双手握得很紧，“京城之中，只有王爷对府中下人是最好的，从不打骂，责罚下人。纵使我们犯了大错，受罚也并不重。其他府第，多少都会传出些不好的消息来。若今次被挑中，送出府去，再寻个府第，怕是不小心就会送命。”
“原是如此，”楚若璃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下去做事吧。”
慕容澈对下人，的确不错。楚若璃绕着青丝，继续往前厅走去。也不知道平凡从中查出些什么没有，府中上下百于人，凭着零碎的线索，要查一个细作，怕是有些难度的。
“王爷，这几人已无亲人在世，”楚若璃在廊下就听到平凡的声音，“其余的远近还是有些亲人的。”
“慕容澈，你回来了，”楚若璃边进门，边抬高了声音，“听说你叫平凡送一些人出府，今日他们都没什么心思做活了，都担心被送出去呢。”
“王妃。”平凡作揖。
“哎？”楚若璃左看右看，屋中也只有慕容澈和平凡，“青荷还说苏公子和徐姑娘也在呢，怎么不见他们？”
“子寒让我带了药膏回来，徐姑娘去给言风换药了，”慕容澈拉住楚若璃的手，“璃儿你来得正好，也该学着处理府中的事务了，”慕容澈指着纸上的名单，“这几人在府中也有数年了，做事踏实利落，我想着，落梅居只有青荷一人，怕是会照顾不了，不如就把这几个人调去落梅居伺候着。”
“那要遣送之人呢？”楚若璃明白慕容澈的意思，这几个便是怀疑对象，得想个法子把那个细作揪出来，“听说宫中要发落一批罪奴，你让平凡遣走一些丫鬟家丁呢。”
“我拒了内宫总管了，”慕容澈道，“这批罪奴不会发落到王府了。不过平凡查了一下府中现在的人，倒是查出不少问题。有些年数长的丫鬟，月银还不如最近入府的丫鬟。做活派遣方面也有不少问题，平凡这几天都会调整处理好，你便同他学着一些。堂堂王妃，不会打理府中事务，说出去，可是要让人看轻的。”
“知道了，”楚若璃撒娇，“不就是学着做事嘛，又有什么难的。”
“王妃如此聪慧，想必不出三月，便能掌握府上事务了呢，”平凡道，“到时候，王爷你可不能将平凡也遣送出府去。”
“等我学会了，也定不会将你遣出王府的，我把你调去膳房，给你个劈柴烧火的活，”楚若璃打趣完平凡，又看向慕容澈，“昨夜都不曾好眠，这才起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困了。王爷，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可好？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可不能让平凡听了去。”
“好，正好我也有些累了，”慕容澈与楚若璃携手而出，“璃儿是要跟我说什么私房话不成？”
“才不是私房话，是关于昨日我们几人遇刺之事的。青荷说，红楼那边似乎已经查到了些什么线索，”楚若璃依偎在慕容澈怀里，“等回了落梅居，我再与你细说。”
“那青荷可去查探消息了？”慕容澈问。
“她说要回红楼一趟，”楚若璃答，“查得仔细一些，再与你回禀。”
两人的声音不轻不重，正好落在廊下洒扫的丫鬟耳中。
走至落梅居门前，两人猛然回身，把在不远处洒扫的丫鬟吓了一大跳。
“落梅居内外的洒扫皆由青荷和平凡负责，你怎会在此？”慕容澈问，“你叫什么名字？本王怎么从未在府中见过你。”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丫鬟忙下跪，“奴婢婉儿，本是浣洗衣物的，平凡总管调奴婢来落梅居伺候。奴婢看院外落叶甚多，便来打扫。”
“记起来，平凡给你调的人里的确有她，”慕容澈对楚若璃道，“看来平凡挑人的本事的确不差，挑了这么勤劳的丫鬟来伺候着，我倒也放心了许多，”又看向婉儿，“你先下去，同其他人一起过来就是。”
“是，”婉儿眼珠转着，最后还是离开了。
楚若璃和慕容澈进了内室，便带上了门。
“看来，这个婉儿便是那细作，”楚若璃往床上一躺，“自前厅，她便一路假装扫地，跟我们到了落梅居。太明显了，也不是个聪明人。”
“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慕容澈替楚若璃盖好了被子，“璃儿，你且休息着，我来处理这些事就好了。”
“平凡倒是十分机灵的，”楚若璃抱着被子，“只一个早上，就查得差不多了。”
“你可莫要小看了这个平凡，”慕容澈轻刮楚若璃鼻尖，“虽平时没个样子，办起事来，却是顶顶靠谱的。再者说，要查一个在府中做下人的细作，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再睡会儿，等午膳时分，我让平凡来叫你。”
“也好，还真是有些困了，”楚若璃打着哈欠，“那你去忙吧。”
慕容澈起身离开，楚若璃睁着眼睛，并无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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