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与阿璃初见时,我正追杀一纨绔子弟,阿璃心思纯良,看那人样貌端正,以为我是恶人,她便从我手中救下了那人。我虽知阿璃身手上佳,但担心那人打阿璃的主意,就一直跟随在她二人身后。果不其然,那人借着感谢阿璃的由头,将她带回了府,夜间想对阿璃行不耻之事。想不到阿璃机警,那人不得手,就起了杀心。阿璃只伤不杀,可我不同,我带她杀出了府。”
“阿璃总觉得我行事过于偏激,对不善之人,多加教训就是,不必取其性命。可彼时,我双亲为歹人所害,我一心报仇,杀心极重。阿璃怕我杀孽太多,骗我去了寺庙烧香,说是可以抵消一些。明明人生地不熟,还说要带我游历山川,多看看风景,心里便会安宁。事实上,我们也这样做了。阿璃天性活泼,与她在一处,我竟觉得世间有如此美好的人儿,又何必记那么多仇恨在心。”
“我们一路游历,遇到不平之事,还是会出手,但无非就是小打小闹。直至,在苏州时,我见到了杀害我双亲的人,而那人也认出了我。那夜,我与阿璃还在争执,那人竟派了杀手上门,阿璃本不想下狠手,可来人实在歹毒,阿璃不得已,杀尽了来人。客栈血流成河,如修罗地狱,修罗之名,因此而来。”
“江湖从来如此,一旦有了名声,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自己找上门来。我与阿璃不得不隐去容颜,一边对付着仗势欺人的权贵,一边也要对付找上门的江湖人。阿璃担心我难敌江湖之辈,便挡下了所有江湖宵小。一时间,修罗名声大肆传扬,各种各样的传闻都有。阿璃的琵琶也被传做了修罗琵琶。”
花九娘看向楚若璃,楚若璃却不知何时已经又睡了过去。
“出去说,”慕容澈轻手轻脚的扶楚若璃躺下,掖好了被子,“青荷,照顾好你家姑娘。”
“是。”
几人又到了外室。
“数月以后,江尧奉师命下山寻找阿璃。阿璃见江尧前来寻找,就知该回去了。可修罗之名太盛,要悄无声息的隐没,几乎没有可能,”花九娘又道,“阿璃的意思,要趁着江尧尚不知修罗真实身份之时,赶紧平息此事。可不曾料到,几日后,我就在江尧面前露了踪迹,被他撞了个正着。与此同时,江尧随手所救的人,也知道了。”
“我怕阿璃受责,便将事情都担了下来。原以为江尧会责备,不想他不仅没有,还……”花九娘红了脸,避开了话,“我与阿璃本已商量定如何脱身,可江尧所救之人朱媚儿,看我与江尧亲近,心生妒忌,引来了一众江湖之人。我自知事情皆由我起,不能再连累阿璃,也不能连累了江尧,本想引开众人。可阿璃却说她有了法子,让我撕去假面,混入江湖人中自保,她去面对寻来的江湖人。”
“修罗无端背了无数人命,寻来的多是要报仇之人,阿璃面对数百之众,被逼至悬崖边。我几次忍不住想出手,可阿璃都让我继续混在人群中,保自身安危。我眼看着阿璃跳崖,在众人离开以后,我下崖寻找。阿璃完好无损的站在崖下等我,还寻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以瞒骗众人。自此,世间再无修罗,也无修罗琵琶。”
“可那日夜间,为何要奏琵琶曲?”苏言风问,“你们好不容易才隐去了踪迹。”
“玉玺自红楼出,只能让人以为红楼不过是交易之处,而不能让人知道,玉玺是红楼寻回的,”花九娘道,“所以,红楼之人,不能出现在明面上搭救你们。外人不知阿璃容貌,即便琵琶声不能吓退杀手,那还有阿璃可以出手搭救,可保你们无恙。何况,杀手之辈,不可能在江湖传言修罗未死之事。”
“阿楚不在红楼之时,我多番试探,你为何……”江尧问,“你可知这些年,我……”
“我知道,”花九娘红了眼,抬手擦去眼角的一滴泪,“你是江湖第一神医,我却曾是修罗,杀人无数。如何看,你我都不应在一处。更何况,我已答应了阿璃,要替她打理红楼上下,不会分心他处。”
江尧却是一声苦笑,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华倩雯是修罗,却不知自己的师妹也是所谓修罗。只知修罗被逼跳崖而死,却不知不过是一出障眼法。只知不过几日相处,自己便记了华倩雯数年之久,却不知她竟在意自己的身份。
“当初之时,璃儿可有受伤?”慕容澈问。
“受过些小伤,”花九娘道,“人在江湖,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何况当时我与阿璃还无端背了好些人命。寻仇之人,下手哪里会轻。”
“原是如此,”慕容澈低语,又道,“璃儿已经醒转,想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你们便各自回府去吧。子寒稍待一会儿。”
几人想来,在王府的时辰不少了。再不回府,府上的人怕也是要来寻了,便纷纷告辞了。
“我也要进宫当值了,”江尧摸着自己的鼻尖,“今日可要请淑妃娘娘的平安脉。”
“耽误不了你进宫的时辰,”慕容澈悄声道,“子寒,璃儿身子单薄,你看给她进些什么补品才好?之前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我担心她……”
“别,你别担心,”江尧连连摆手,“阿楚现在就挺好的,不需要进补。万一补出什么事来,可是大问题。好了,我走了,该进宫了。”
“子寒,哎,子寒……”慕容澈想追,却发现江尧跑得异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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