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苔再次遇见沈兰雪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就去休息室打招呼。程苔一直都觉得，瞿山南长得像妈妈，尤其是圆圆的眼睛和高鼻梁。沈兰雪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眼睛，圆圆的，很是明亮。
程苔没有见过瞿山南的爸爸，只是听他偶然提起自己的虎牙很像爸爸。
“你好，我是程苔。”程苔想了半还是用最简单的开场白。
沈兰雪肯定知道程苔和瞿山南的关系，但是在工作人员面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客气礼貌地和她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看过你演的郭圣通，真的演得很好。”沈兰雪忽然起这部作品，连程苔自己都有些恍惚。
其实没有过去多久，但是程苔觉得郭圣通也好，那些掌声也罢，似乎都已是上辈子的事情。她受宠若惊，只是道谢。
“你很有赋，会是个好演员的。”
程苔这时才稍微放松些，笑着：“希望我将来可以做个好演员，就像你一样。”
沈兰雪似乎是没有想到程苔会这样，不经意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客气，淡淡地：“你还是不要像我一样比较好。”
沈兰雪稍微停顿了下，笑着：“你肯定会比我出色的。”
程苔知道这是场面话，但心里还是闪过一丝失落。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一切，有希望成为拿到配角类奖项和视后两个奖项大满贯的第一人。现在看来，这个梦想有些遥远。
拿奖那，她站在台上，看着下面为自己鼓掌的观众，以为那是自己人生新篇章的开始，不曾想却成了最后的闪亮。
程苔准备离开的时候，沈兰雪忽然叫住她，：“我最近有个朋友，他们剧组女主角还没有定下来，你要不要去试试？”
稍微愣了一下，程苔立马开心地点头，忙着记住联系方式。她不打算和林荔。如果试镜成功再也不迟。林荔话的语气，总是让程苔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沈兰雪看着开心的程苔，似乎有所触动，但也只是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程苔，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试镜结束后，剧组没有回信。程苔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不愿意和任何人提起。
“我们要去哪儿？”程苔看了半车窗外面，不知道瞿山南往哪里去。
“去看看我妹妹。”
“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啊。我们现在应该去商场，你妹妹喜欢什么，漂亮衣服还是首饰什么的”程苔一下子慌了，恨不得抓着瞿山南问个清楚。
但瞿山南只是：“不需要。”
程苔知道瞿山南有个弟弟，也略微知道他父母早期的那些爱恨情仇，但是并不怎么了解他的妹妹。自从和瞿山南在一起后，她也没有再去上搜索关于瞿山南的新闻。设身处地地想想，她也不希望瞿山南拿着网上那些关于她的新闻来问她真实情况。
犹豫了一下，程苔还是把手机放回包里。
她紧张地咽口水。除了沈兰雪，这是她第一个见到的瞿山南家人。她在心里打着草稿，不停地演练着即将发生的场景。
可当她看到瞿山南妹妹的时候，还是愣住了。因为她看到的是一座墓碑，照片上的女孩扎着羊角辫，笑得很开心。程苔一下子想起来，这个女孩就是当初在瞿山南办公室里她看到的合影里的女孩。
虽然穿的衣服不同，但嘴角的酒窝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是一样地。女孩眉目之间还是像沈兰雪，尤其是那双眼睛。
“这，这。”程苔没有想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些什么合适。
“这就是我妹妹。”瞿山南蹲下来，轻轻地拂去照片上沾到的灰尘，看照片看得入神，而后起身，笑着问程苔，“是不是很漂亮。如果她在今，我想，也应该是个大美女。”
程苔轻轻地牵住瞿山南的手。瞿山南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程苔还是能够听出微微的颤抖。
瞿山南看着的照片，轻轻地：“我很想她。”
程苔没有见过这样的瞿山南。即使是提到沈兰雪，他有些不高兴，脸上的难过与遗憾还是可以看出来的，而现在，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仿佛没有一丝色彩的白纸。
离开的时候，程苔看见了不远处的梧桐树。结束了一的疲倦，连太阳都想打个哈欠赶紧休息。夕阳下的梧桐树像极了剪影，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脚步停了下来，似乎这片梧桐林是老熟人一般。
“你看什么呢？”瞿山南也停下脚步。
“那片梧桐，我觉得很眼熟。”
“梧桐树能有什么大的区别。”瞿山南觉得程苔的话有些好笑，其实程苔也这样觉得，但她还在看。上车以后，程苔才想起来，这片林子像极了大伯家门口的梧桐林。
回去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瞿山南打开雨刷，：“我妹妹离开的那，也是这样的气。”
程苔不做声，瞿山南继续：“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些机器。”虽然还在着话，瞿山南情绪还是一下子激动起来，踩下一脚油门后又猛然刹车。
程苔一看，原来是红灯。在他们的车前有两条路，因为下雨看起来都是一样地。
“我们应该走哪条路？”瞿山南迷糊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导航。”
“有些地方，即使开良航，我们也去不了，见不到你想见的人。”程苔轻轻地把手搭在瞿山南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他的手冰凉，一点儿暖意都没樱
“走哪条路都无所谓，我都会陪着你的。”程苔继续，“不管走哪条路。”
“你们要带什么东西啊？”程苔知道可以和瞿山南一起去瑞士的时候，立马在群里发语音，转头一看，瞿山南无奈地摇摇头，：“你们是什么代购组织吗？”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着不要不需要客气，结果每个人都给我发了这么长单子。”程苔啧啧地感慨。
“你们女明星都这样的吗，还指着去免税店里带货。”瞿山南在旁边看得哭笑不得。
程苔一手扯住瞿山南的耳朵，假意恶狠狠地威胁他：“我们女什么，再一次。“
“女演员，女演员。”瞿山南咧着嘴苦笑，程苔这才笑嘻嘻地松开手。她走之前也给楼思放了假，助理高胸抱起她就亲了一口。
“你不给你母亲带一个吗？”程苔在免税店给妈妈的包结完帐以后，问瞿山南。
瞿山南正坐在沙发上嚼口香糖，只是笑着：“不需要了，这个系列她应该早就有了。”
程苔有些窘迫地从笑容满面的柜姐里接过包，局促不安地站在收银台前，连自己的卡都忘记拿，还是柜姐提醒了她两三次她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你的卡信息怎么发到我手机上了？”
刚开始程苔也不一脸茫然，想了半才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办卡随便写的号码。
瞿山南来瑞士是谈生意，程苔一个人无聊，就出去乱转。以程苔的英文水平，在城市里闲逛还是够用的。苏黎世阳光明媚，干净的街道上时不时地会有电车踱过，路过的孩子会眨着眼睛对程苔笑，伸出肉嘟嘟的手想要抓住程苔亮闪闪的耳饰。
就这样晃了两，瞿山南才有空，问程苔愿不愿意去卢塞恩。程苔只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地名，并没有去过，问道：“你又要去谈生意吗？”
“不，我们就去玩。”瞿山南想了一下，还是补了一句，“就我们两。”
他们和其他的游客一样，在卢塞恩的街头游览，瞿山南给程苔拍照，在廊桥上回头的程苔，喂黑鹅的程苔，还有阳光下晃着腿吃汉堡的程苔。每拍完一张，他都要拿给程苔看，程苔有的时候会勉强笑笑，有的时候会直接摆摆手让瞿山南回去重新来。
“你为什么把我拍得这么奇怪？”忍无可忍的程苔终于爆发了，眼睛里喷出的怒火似乎要灼穿瞿山南的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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