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性子硬板拘束,喜怒不显,明华故而不曾留意到他面色微黑,仍自顾自在着什么。正到府里的人每逢花朝总要找上她闹上一闹,不防阮靖良沉默许久,没头没脑地突然岔了一句打断了她“…殿下还是最好约束约束府里侍者的好。”
他话得突然,明华一时懵懵,不知他是何意,只隐约听出他话语之中似有薄怒,正莫名其妙要开口向他求解,乍被远处一只漂亮好看的纸鸢吸引去了注意。
纸鸢足有半人身长宽,自身不过绘成寻常竹笋模样,并无甚出奇。真正吸引了明华的是其上书写的一手风姿秀逸的题字。
字体方正工整,书就的是一首前人着作的咏春词,然而书写之人笔功深厚,腕力有成,任是文墨不通的人也会觉着那是苍劲雄浑的好字。
阮靖良时时留意明华,自然亦下意识顺着明华的视线随之望去,也看到了那只纸鸢。他微微一愣,一时觉得字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谁人书写。于是他便循着风筝引线往地面上探去,只见收放纸鸢之人似是正被一株苍的大树遮蔽,隐匿于树干之后。
他好奇心起,鬼使神差想要一探究竟,谁知明华先他一步开口“那一只纸鸢模样也算别致,不同于旁人多是花鸟虫鱼,想必纸鸢的主人也是一个有趣之人,才会想到以竹笋做风筝。我意欲上前一窥庐山真面目,表兄意下如何?”明华压下兄妹俩方才轻微不快,如是提议。
阮靖良自然不能不依,连声应喏,于是车夫便按着主子驱使,将马车开往远处那一株大树。
大树数人合抱,马车驶了有一会走得近了才真正见得它高大,它扎根西郊一带坡地高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是附近至高之点。因着这处地势偏抖,游客偏少,车子行进,甚至听得清数步远外游人谈话声音。
直至走到最近处,车夫回头道“殿下,这儿车子不好上去了。”
明华闻言,正要回答车夫,车外阮靖良抢先道了句“…原来上方的人,是玉家。”
明华心里“咯噔”的一下,面现一瞬心虚之色阮靖良话时盯向明华,自然看到她神色,然而并不深想。
明华于是由几个丫头仔细扶着下了车来,见到边上停靠着的两驾带着家徽的车子,立时明白阮靖良怎么知晓在上方树后栖息之饶身份了明华正是认出了玉琢的字迹,才会忍不住想着过来碰一碰运气。
明华这时心有坠坠,阮靖良在一旁自言自语,将明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总觉着这纸鸢字迹熟悉,然而想不起来是谁书写。现在倒是记起来,原来早年见过玉家世叔墨宝,只是年月久远,才一时忘记。”
阮靖良与明华这话时,那边早有机敏的玉家仆役认出明华,快走一步爬了坡上去回报,等到明华和阮靖良不紧不慢上到树根处,玉琢、郑氏早已领了一众儿女走到近前以礼相迎。
明华微颔首回礼,抬头却见玉琢眼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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