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妇见太子走近,蹲身行了个万福礼:“齐郎君。”
对着她,太子的语气缓和了不少:“陈娘子,雪奴可在?”
陈娘子闻言绽开一个笑容:“正在她房间看书呢。”
太子径自穿过正堂来到后院上房,推门进去。这是一间布置得极为奢华的闺房,地上铺着一层精美的大食地毯,双足踏上几乎陷入进去,柔软至极。房间四角各有一尊赤金打造的宝相花纹的炉鼎,正密密地吐出氤氲的龙涎香。紫檀木的桌案上散落着上等的益州黄麻纸,澄泥砚上搁着一支狼毫,还未干涸的墨汁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就连那最不起眼的镇纸,也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白玉。
这屋中的摆设不啻万金,出现在修真坊这么一座不起眼的民居里,倒是奇怪得很。
这闺房的主人正倚在窗边,纤纤素手执着一卷书册静静阅读。她全身上下并无半点妆饰,一头乌黑秀发只以一根素色发带松松散散结成一道发辫,几乎逦迤于地,白衣飘飘,与这豪奢的陈设对比鲜明。
她斜倚在窗前,只见她一副侧颜,肌肤瓷白,眉峰淡淡宛如笼烟,双眸清滟,似乎藏有无限涟漪,琼鼻巧高挺,唇色淡淡好似春樱。她的五官生得极为清艳,又身具出尘之感,整个人宛如高岭之花,又如月下仙人,自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之情。
太子看见她,原本的满腔怒火仿佛被浇了个透心凉,熄灭得连火星都不剩了。
他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方轻轻唤了一句:“雪奴。”
那女子却好似没有听见,仍是倚窗读书,一丝动静也无。
太子却并不生气,他心翼翼走到桌案旁,散腿坐下,生怕发出半点声响惊动了美人。
美人仍在窗前看书,他便坐在案旁,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美人安静地看完了一卷书册,这才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寥候已久的太子身上。
她的一双明眸黑如丸墨,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情绪,点点波光流转,悄无声息地勾动你的心弦。
“郎君是来听琴的么?”
她的声音如她的人一般,清澈如刚刚融化的雪水,又有一丝沙软,倒令这清冷的雪水带了几分甜意。
太子下意识地点零头,这才反应过来:“我心中烦闷,不知不觉竟走到娘子这来了。”
美人已取下了挂在墙上的琴,正襟坐下,试了试音:“郎君想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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