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瞪直了双眼,反驳道:“嗨,你这话就不中听了。
我家小涴儿,是我见过最贴心的人了。她要是找了个男朋友,铁定比那什么好多了。”
两人各执一词,开始吵起来。另外三人见势头不对,也忙出声阻止。
阿涴叹了口气。
每次都免不了要因为一个话题而争论。本来是来下棋的,有时候几句下来,可能会拉不下脸。
过了两日再聚,双方又是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老王最喜欢说的一句:“过去的事,老子早就把它忘记了,讲它做啥?”
爷爷往往也会说:“昨天我说了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就算是说了,那有什么的。
我跟他吵了几十年,还算那一次吗?就算进了棺材,我们还是得吵!”
她轻轻抓住他的袖子,温温打断他们的话,笑着道:“爷爷,我们是来下棋的,可不是来和王爷爷吵架的。
您看,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能玩几局,您再耽搁,就没有多少时间玩了。
您不是想让我和王爷爷对弈吗?那就来吧!
之前我也一直看着你们,现在可学到了不少。王爷爷,您可要小心些哦!要是您赢了,爷爷肯定不开心。所以,我会全力以赴的。”
两人的面容终于缓和。爷爷伸手甩了甩自己面前不存在的风,哼着道:“要不是小涴儿说得对,我能再跟你说个八百来回。
还不快摆?大晚的,冬天还有点冷,老是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谁选的这个地儿?要是在家里窝着,可比这个暖和多了。”
老王拍桌,边念叨边将棋子摆好,“嘿,不记得是你自己说得了?
说什么咋虽然是大粗人,活了大半生,应该要学学古人附庸风雅的行头,做个洒脱下棋的高手。
这下自己倒是全忘了。你可别说我记错了,问问他们几个就知道了。我们几个都听到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半的晚都耗在这儿了。
你要是还赖账,那就真是年轻人口中所说的顽固不化了。”
“什么附庸风雅?你会不会说话?你这个糟老头子,每次都得拆得我下不来台是吗?”
似是还有“卷土重来”的架势。阿涴赶紧圆了场,恰好也摆弄了手中的棋子,“王爷爷,开始了。
您是长辈,您先来!我在后!爷爷,您就看着孙女下棋吧!咋们不吵了吧,好不好?”
“好,不吵了,不吵了!”他无所谓地摆手,将注意力转向了桌的棋盘,催促对面的人:“还不得快些?
不要让我孙女久等。我等她出手这一天,可是盼了不只一两个晚了。”
“行行!你嚷嚷啥?我这不就开始了?嘿,还真是老话头,话多得要命。都成死老头了,还是这么多话,年纪大了脾气也是见长。”
老王冷冷地盯着他,因激动过度,说话时还带着身体发抖,让阿涴莞尔一笑。
“王爷爷,您快开始吧!你们呀,说对方说惯了,有时候吵起来还真是停不下来。哈哈,我们开始吧!您请!”
她说的这一句话,终是还是将对方地注意力引了过来,着手在棋盘动作。
深夜的景色宁静而安然。
趁着这美好的光景,他踏着散漫的步子朝远处看了看,走了过去。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从他醒来就有所预料。祝家一家人好心收留他,让他待在他们家里,一起生活。
这样的日子像是从没有经历过一样,全是陌生。他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梦中时常会出现一个人的侧脸,倒映在模糊不清的光影里,窥不分明。
想要走去仔细看清楚,却发现,他每走近一步,那个人的样子就模糊一分。
他尝试过想要使劲跑过去抓住那总是惊扰他心神的人。
可是,每当奔到那道身影一米开外,她就会化作泡沫随风而逝,消弭无踪。
在这里的六个多月里,他有思考自己的来处是哪里,分析了很多种情况,却终是没能得到证实。
像是稻草浮在一溏毫无边际的**里,找不到方向,不知过去遇到过什么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也不知道在后来冗长的日子里,该要干什么。
他打心底里认为自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很好,这里的风景独一无二,这里的山川河流奔涌不息,在生命的齿轮里转着秀丽的轨迹。
可是,终归不是他心里所期盼的。空缺的地方,总是需要什么才能弥补空白。
这条路很安静。
他是第一次出来走走。
他并不喜欢出门。出门在外,总是会在别人的注视下淡淡苦笑。为此,他一度以为,他会被困在祝家那间小小的屋子里,一辈子这样无聊地度过。
然而,有时候,脑子●app下载地址xbzs●里冒出的奇怪想法又总是烦扰着他的神经,有些喘不过气。
他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醒来时,他发现这双手很细腻,很白,不像是做过农活的。
所以,也许,他注定是,不属于这里?说不养尊处优,肯定也会是一个做过苦活的人。可是,背那块烫印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脑海里压根儿没有印象,深深推测过多少可能性,都在脑中成型却没有定论。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到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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