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焦急,却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
她想说话的时候,应该就会说了,可是他又怕,她一直不说话,然后,手一滑,不小心挂了电话。
他使劲揪着地毯,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终于,过了五分钟后,电话那边传来了极其微弱的声音。若不是这边太过安静,怕是都不能听到。
像是在灾难前垂死的挣扎,像是悄悄呢喃,语声微细,那个声音,却格外的熟悉,让他记得深刻,快要捶地疯狂:
“L镇……回家……”
他的心快要跳出心膛,喘不过气的感觉侵蚀了他的神经。
眼角滚下热烫的泪珠,砸在地毯,他闭眼,轻声回,怕惊扰了她:
“你等我,我会来,马来!我来接你回家!你在什么位置?我来接你……不要怕,我来接你了!”
他以为她会再说什么,可是他的话刚完,手机里挂断的声音猛地传来,让他的心凉了凉。
脑中的思绪缠成了一个结,理不清楚。
过多的酒精摄入,几乎快要让他的意识尽数麻痹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带阿涴回家。
她说要回家。
要回家。
跌跌撞撞地窜出了门,震得门左右晃了晃,发出剧烈的响声。
突然传来的灯光照得他几乎快要晕厥,他伸手捂住脸,气急败坏地吼:
“齐叔!给老子出来!”
那道暴躁的声音似是要把屋子掀翻。一楼拐角处迅速钻出个西装革履的小老头,战战兢兢地立在楼下,恭敬地问:“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把自己门外闷在屋子里好几天的人忽然转了性,冒了出来,他既高兴,又惶恐。
要是曲先生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只是不知道这位祖宗,此番又是在闹哪一出?
他还没听过他说粗话。见那人颤着身体地扶在栏杆,醉醺醺地眯着眼,衣衫不整的,摇摇欲坠,他赶紧跑着了楼,想要扶一下他。
谁知他用力挥了挥手,将他赶开,似是十分急躁地道:
“报警!快报警!我要找人,找人!L镇,她在L镇!报警!我要找她。”
他快要疯掉的样子吓得齐叔瞪了瞪眼,而后看着面前这个像一个疯子的人道:
“少爷!好,我们报警。那我先扶您下去,您先去收拾一下,我去报警可以吗?”
阿深甩了甩手,狠狠地盯着那人,不容置喙地说:“现在就给我去报警,我要找人,听到没有?”
快要震破耳膜的声音传进齐叔的耳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提醒道:“少爷,您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
又喝了这么多酒,应该收拾一下。不然,若是去报警,我们该怎么说,如果直接说找人,人家会不会以为,您是……发酒疯?
要是这样的话,去也是没有作用的。”
“报警!你TM话怎么这么多?你就不能听我的,直接去报警?
阿涴都和我打电话了,我这里有电话记录,难道连报警都不行?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就直接收拾东西滚蛋!给老子快去!”他大力地吼了一句,差点因为身体不稳而滚下了楼梯。
齐叔适时拉住了他,却又被他震开。那个暴躁的家伙从楼梯趴着往下走,头发也乱糟糟的,很是可怕。
齐叔低头想了想,迅速跟前面的人,不顾他的反对拖住他的胳膊往下走,嘴里说道:
“少爷,知道了。您是因为慕小姐的事情担心吧?既然她是去了L镇,想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可是,您又怎么确定,她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救援呢?
如果我们没有充分的理由,警察怎么会出动,去找慕小姐呢?
光是着急,是没有什么用的。少爷还是先整理一下仪容,再去L镇找她,行不行?”
“滚!老子说要找便找!哪有什么理由?她有事了!她出事了!老子还在注意仪容,说什么笑话?
你不去,我去好了!我一定要马去找她,她一定很无助,她一定在等着我。
我感觉,她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越来越远了,来不及了,通通都来不及了!”
阿深用力拽开了他的搀扶,直接穿着拖鞋,朝门外跑去。管家见那人如此,我只得迅速跟,急急说:
“少爷,等等,我送您过去!”
夜晚的黑,阻挡不了他要走到她面前的决心。
……
耳边是无止境的黑暗沉静。
阿涴动了动手指,觉得全身都费劲。她一直没有想着要出去,用一种麻痹自己,自暴自弃的想法糊弄自己。
躺在这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做,就静静地躺着。包里面有些水和食物,她已经吃完了。
她也没有仔细去数过了几天,也不想去去看手机里的日历,就这样默默地躺着。
喝了点水,吃的东西也尽数被消耗。她不知道以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会是死亡,还是解救?
脑袋里晕乎乎的,鼻子也不通气,喉咙间微微发涩,连带着眼睛也不想睁开。
许久没有说话,刚才说的两句,像是初学说话那般费劲,她都听不见自己说什么了。
也许对别人来说,在这里躺着几天等死会很难受。可一个人要是没有好好活下去的念头,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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