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顿了顿,她应该说自己看见了,还是应该说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呢?
在两种选择中游移不定,阿蘅又觉得自己应该跳出限制,想出一个更好的回答,最好是半真半假,这样才不容易被拆穿。
她想了想,说:“我什么也没有看清,当时就是觉得眼睛很不舒服,这才直接回了房。其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是真不清楚,还是不想说,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温桓在潍州跟着多位先生一起学习的时候,也曾看过几本医书,他看的那些书上并没有提起过阿蘅这样的症状,或许他应该找专业人士来看看。
俗话说,术业有专攻。
眼睛看到的东西出现了问题,大约应该也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找大夫来看看,也不知道是否会有效果。
留在府中当府医的杨神医,从前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物,再加上他医术高超,说不定能找出让阿蘅恢复正常的办法。
问题是杨神医现在还在京都之中,温桓就算想让杨神医给阿蘅诊治一番,也得再等上一段时间。
今日天色已晚,派人回往京都倒也能赶在关城门之前,但想要让杨神医连夜赶过来,却是不成的。
温桓见阿蘅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手上,他顿了顿,问阿蘅:“除了看到我手上全是血以外,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上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呢?”
阿蘅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现在身体好极了。
如果再让她跟着兄长一起爬山,她能一口气直接爬上山顶,中间都不带休息的。
可见她的身体确实是很好的。
温桓点了点头,又对阿蘅说:“没有不舒服,那就已经很好了。”
“至于眼睛的问题,等明日杨神医来看过,看他是否有医治的办法”
若是杨神医做不到的话,那他或许就应该请祖父帮忙找回谢家的那位和温老太爷同辈的谢老太爷了。
昔年谢老太爷还在钦天监任职的时候,曾救治了一位很特殊的病人,那位患病之人头脑不清楚,总认为自己是一棵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松树,成天不是想着把自己埋进土里,就是想要找个悬崖峭壁跳下去。
经过谢老太爷的一番救治之后,那人才明白自己是人,而不是树。
连一个人的认知都能改变,仅仅是一些幻象,应该也能医治的吧!
温桓心中不太确定的想
杨神医来给阿蘅诊治过后,却意外的束手无策。
按照他的说法,他能够医治一个人身体上的疾病,可凭空看到幻象这种事情,并不在他的医治范围之内的。
因着阿蘅自己的说法是模模糊糊的,温桓也不清楚阿蘅看到的幻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他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去猜测,只有把最坏的情况都一一考虑到,这样才能给阿蘅最好的保护。
能被人幻想出来的坏情况,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抗的。
温桓都已经决定去劝说阿蘅好端端的留在别院之中,最好连书院也不要去了。
可等他找到时间去小竹楼见阿蘅时,却只瞧见了一个空荡荡的小竹楼。
问过留在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她们都说阿蘅是约了朋友一起外出登山远望去了。
如果是放在去年,温桓倒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担心。
能被阿蘅称得上是朋友的人,自然都是他知道的人,温家二房的两姐妹是自家姐妹,暂且不算到朋友的行列之中。那在书院中,与阿蘅同住一个小院的夏家姐妹,还有方如玉肯定是阿蘅的朋友。
还有谢家的那个臭小子,勉强也能算上一个。
谁知翻过年之后,阿蘅同二房的两个姐妹闹崩了,夏家的两个姑娘,一个远走他乡,另一个和席柔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不是阿蘅会邀约的对象。方如玉这会儿大概还在家中绣嫁妆,谁让元应问逞能非要自己去猎大雁,结果摔伤了腿,这婚事也就给推到了下半年。
尽管温桓再不肯承认,可这会儿阿蘅约了的朋友也只能是谢淮安了。
弟弟跟着阿蘅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到,但他哥哥还在书院里呀!
温桓给丫环婆子留了话,让她们在阿蘅回来后,告诉阿蘅他曾来过的事情,接着转身就往书院去了。
心里压下的火气,总归是要发泄出来的。
另一边的阿蘅,确实是将谢淮安约到了山上。
白马书院附近适合攀爬的山,除了上次温桓带她去的那一座以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故而阿蘅直接将谢淮安约到了白马书院背面的那座寺庙中,寺庙算是温家的家庙,温老太爷为家中小辈点的长明灯,就放在这座寺庙的灯楼之中。
谢淮安喝着阿蘅亲手泡的茶,笑着说:“说起来,我和阿蘅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本来我还打算再过几日就去拜访阿蘅的,没成想却先让阿蘅提出了邀约。”
不管谢淮安的这话,是真还是假,至少听上去还是让阿蘅很高兴的。
被人惦记,和被人漠视,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呢!
阿蘅也笑了笑,谢淮安这会儿在她眼中的形象并不算好,一个人死后的模样,大多是算不上好的,尤其是像谢淮安这种横死的人。
但谢淮安总归是不大一样的。
在温如故的那段记忆中,她从家中偷跑出去,想要自己去找到阿兄,结果她找来打捞尸体的人,没有捞上温桓,却把谢淮安给捞了上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能算是谢淮安的恩人吧!
免他尸身受损,让他早日入土为安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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