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中缅边境热带丛林浓雾弥漫,偶尔传来几声动物的怪叫,远处几只竹筏子缓慢驶来一一靠了岸,四个男人一组,从竹筏子上抬下一只只棺材。
其中年轻的男人第一次做这个,抱怨道:“这里头晃悠晃悠的,居然还有水,没见过谁家的棺材里还装水的。”那棺材不大,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大小,里面却没人知道装的什么。
年长一点的壮汉嘘了一声:“你小子是真不知道规矩!抬棺材的不能出声!”说完又念了几句恕罪才领头走进丛林。
众人听后大气也不敢喘,跟着走了有一里多地,见到一个山洞,十几个穿着蓝灰色工作服的人在洞口作业。
“谷工。”听到有人打招呼,我下意识地看向他。
“又来一批,一共十一只。”我说道。
那人指了指里面,冲着那个年长的壮汉说道:“246-256。”
那壮汉点点头,带着劳工们进去了。
突然里头响起几声惨叫,几个带血的人从洞里头逃了出来,嘴里叫嚷着:“翻了翻了!”外头工作人员大惊失色,我拔出手枪对着黑洞洞的洞口,连开数枪,见里头没了动静,我壮着胆子走了进去,结果看见的是一地的碎骨肉!
“啊!”我从床上惊坐起,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头开始疼得厉害。摸索着从床头柜上拿出特效药,生吞了两粒,这才稳定下来。
脑子里去回忆刚才的梦,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五点,而我的发小赵暮却已经早早地起来了。
“这么早起赶集呢?”我又躺回床上,开始玩手机。
赵暮打理着最近最流行的灰绿色短发,得意地笑道:“我妈昨天晚上给我转了一万块,让我给自己买一份毕业礼物!谷子,你说给不给力!”
我翻了身,背朝他,床被我的动作压得吱嘎响。赵暮见了,啧了一声:“你也别老呆在家里,外面天儿多好,得出去走走不是?顺便减减肥。”
“你是不是心疼你家床了?好让我起来让它休息休息。”
赵暮笑道:“床坏了可以再买,我是心疼你!这些天除了上厕所就没下过床,以后哥们给你插个管,终身别下来了。”
“我这病一动就累。”
“懒病!”赵暮费力地拉起我,“你这体型丢太平洋里,海平面都能上升两米。”
我终于被这家伙拉出了门,刚走了两步路就汗流浃背,坐着赵暮家的货拉拉进了电子城。其实赵暮早在高考前就看上了一部相机,可是价格太贵,这次他有了一万块钱,不用想都知道他会去买下那部单反。
相机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一进门就看到里头摆着一个抽奖的摊位,我上去瞟了几眼——满8999得“一人十五天大草原户外运动机会”抽奖一次。
我这身体估计永远和户外运动搭不上边了,我苦笑着坐到体验区把玩着样机。没多久抽奖摊位发出一阵惊呼,我转头看去,人群中有个闪亮的绿毛,这家伙!
“谷子!”赵暮拿着奖券,兴奋地小跑过来,“我抽到了特等奖!两人十五天大草原户外运动机会!”
“不是一人吗?”我纠正道。
“本来是一人,不过咱俩好兄弟怎么能缺一个?所以,我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加了点钱。”赵暮得意地说道。
“多少钱?”
“两千。”
“能退吗?”
赵暮一听,直摇头:“不能退!你小子生了场病之后就变得这么颓废了,以前哪里有好玩的地儿就往哪里跑,现在倒好,天天在家学养猪!”说完拍了拍我的肚子。
赵暮说得没错,不过要我拖着三百多斤的肥肉去参加什么户外运动实在有些吃力。
三天后,和家里打好招呼,我和赵暮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就出发了。
“吉利户外运动俱乐部”,那是一家外边看起来像个车库的屋子,门上的玻璃用九张A4纸打印出来的九个字,两个字胶水都还没抹匀,半个字耷拉着。一进门就是个大厅,大厅很简陋,一张木沙发,外加几条塑料小板凳,寒碜得不行。里面坐着七八个男人,年长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年纪小的和我俩差不多大。
“嘿!这有意思,来个大胖子。”说话的是个黑皮肤的男人,“你小子进队干嘛,那里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去的!”
“我们交钱了!”赵暮反驳道。
那人嗤笑道:“给钱都没几个人敢,还倒贴……”话还未说完一辆写着吉利旅游的大巴车停在了门外的空地上,鸣了两声笛。
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她化着精致的妆,黑色的短头发,脖子上戴着一条T字挂坠的项链,红色紧身T恤称得身材火辣。大厅里头有人吹起了口哨,女人走进屋,环视四周,然后说道:“我是你们的领队,我叫玫瑰。”说着看了看手表又道:“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有没到的过时不候。”
听玫瑰说,去草原的不止我们,还有一队人早几天就已经出发了,现在在呼伦贝尔等着我们。我问她:“十五天算上路程吗?”
“不算。”玫瑰笑着看我,“进了草原开始算起。”
上了车,车里除了司机还有另外三个女人,都穿着白色T恤衫和黑色运动长裤,衣服上印着“吉利”两个字的logo。
大巴把我们送到萧山机场,只有这里才有直飞呼伦贝尔的飞机。一路上的气氛很轻松,感觉真的像春游一样,呼伦贝尔的大草原和碧蓝的天空,令我向往。
六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呼伦贝尔国际大酒店。
“这俱乐部够意思啊,不白收2000块,在这儿住两个晚上就回本了。”赵暮推着他的行李箱,笑得合不拢嘴。
此时一个穿着短裤背心,脚踩人字拖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一见到我们马上就迎了过来。
“玫瑰玫瑰~我想你~”那人边走边唱,玫瑰看着他并没有多大反应,看来是已经习惯了。
“这位是瘸子。”玫瑰介绍道。
我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腿,那人呵呵一笑道:“我不是真瘸。”
被人看出心思的我有点窘迫,赵暮抢先发问:“那干啥叫你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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