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谁敢动!”
女子一身白衣凌厉逼人,
“本宫一品爵位加身,陛下亲封,名正言顺记名宗策,乃是皇亲国戚,大周的大长公主。岂容你们轻易在本宫府中放肆!”
寒气逼人,铄铄寒光反射于眼前。
卫尉愣神一瞬,而宫长诀已然拔剑向前,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步步走下台阶,
“喧闹于大宗府邸之中,横闯硬破,视作通敌叛国之逆贼拿下。”
宫长诀又走下两阶,
“无故或肆意栽赃大宗皇亲国戚者,轻则贬官流放,永不叙用,重则满门抄斩。”
女子一步步走来,每个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无圣谕而逼迫大宗自戗者,不论功名,当场斩杀以儆效尤!”
“卫尉大人,你可确定要本宫再一条条说给你听吗!”
风烈烈吹起她的长发,一双坚毅而凌厉的双眼气势逼人,那把冰冷的徐夫人剑就那般横在她脖子上,再下一寸,足以令在场所有人肝胆俱裂。
宫长诀挑眉,
“林大人,可需本宫再重复一遍?”
门口围着的近百百姓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不要千万不要。长诀小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那把徐夫人剑像是架在了近百民众的肩上,煎熬备至。
卫尉看着眼前极貌美的女子,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夺目的气势让人如同被扼住喉咙难以发声,
宫长诀眸光锐利,道
“卫尉大人既然要查,本宫自当奉陪到底,本宫一向从不怕事,也不怕死,但倘若今日你辱我宫家一寸,来日我宫家便定要你以血还血,以命偿命,今日在此的所有人,不论是百姓,是侍从,但凡有一个因你们滥用职权而受伤被拘,我宫长诀就算是捅破了天,也要你林业一血一命地还回来。”
闻言,御林军们竟是毫不犹豫地放开了那些拉住的侍从和主子。
百姓们闻言,竟是鼻头一酸,忍不住眼眶红了。
连这种时候,长诀小姐都还能记得他们百姓。
每每搜查抄家,难免场面混乱,伤及无辜百姓,从来没有人为他们做主和出头,官府也置之不理,如今,竟是有人拿着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铿锵有力地怒斥,若伤他们一分一毫,必定一血一命地要替他们夺回来,这样的宫家,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左氏站在林业面前,面色疏淡,端持着大家风范,一直不急不躁,哪怕是面对着强行拖拽绑走府中人,她都安立无惧。
而下一刻,这般端庄守礼的左氏竟是猛地一巴掌甩在林业面上,林业的脸火辣辣地疼。
左氏淡淡道,
“受尽宫家恩惠,安安稳稳在卫尉这个位置上坐着,你以为当年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坐上来的么?”
“若不是宫家一路保你,欣赏你年少武能出众,却文臣无路,一直提拔点拨,你能做到现如今这个位置上吗?”
左氏面色冷峻,明明比林业要矮,却是居高临下,蔑视着林业,
“这一巴掌,是我宫家赏给你的,亦是我宫家识人不清,知遇之恩我宫家不求你报,只求你我划清界限,否则他日我宫家列祖列宗见如今宫家竟与奸佞之徒结交,必然泉下不安,人神共愤。”
“林业,我奉劝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手中握着与西青相交的筹码,又急着想找替死鬼,找到恩人头上,我宫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纵使一无男丁,二无人力,也不会任人欺凌到头上。”
施恩于卫尉时,宫家不会料到他日后为了攀附皇子,会真的选择栽赃嫁祸宫家的方法来讨好皇子。
上辈子,林业带兵抄了宫家,掀翻宫家列祖列宗牌位。
两辈子识人不清,宫家不会惋惜,但就此刻起,完全放弃卫尉林业,从此生死与宫家无关,大厦将倾,无德寡恩之人必被压倒与颓垣断壁之下。
旧景重现,在宫家库房抄出信件,鸽子飞入宫家。
宫长诀的手不禁攥紧,一模一样的手段,一模一样的栽赃嫁祸,同出一辙的做事方式,无疑是同一个人所为。
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卫尉所为。
上辈子,这些与瓮喻只怕也竟是没有关系。
卫尉林业
宫长诀的手握得愈发紧,青筋暴起。她绝不纵容如此造成宫家上一世死局的人嚣张于世。
宫长诀把剑扔下,剑直直地插入青石缝隙之中。
“本宫跟你们走,宫家的人,全部都跟你去牢狱之中,正常审讯查探之后,且看看我宫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看看你卫尉大人口中通敌叛国,栽赃别人的人,究竟是谁!”
百姓哗然,
“长诀小姐,不能跟他走啊!”
“牢里又湿又冷,怎么顶得住啊!”
“进了牢狱里,这贼子会如何对宫家尚未可知,实在太危险了!”
“此等虚伪之徒,有眼睛也该睁开眼睛看看,自己通敌叛国,想找人当替罪羊,栽赃到与国无私的宫家身上,简直是笑掉大牙!”
林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断下坠,寒冬腊月,额上竟然冒出了冷汗。
“不能和他走!他连自己的恩人都能陷害,保不齐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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