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便道:“成,那你的船上还有我们两个人的位置吗?”
那人欣然道:“有有有,我船上位置多着呢!”
景华点点头,想伸手去拉陆远蓉上船,忽然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尴尬,犹豫了一下。
这时那人又脸上堆笑道:“我的船上有公舱,也有包舱。正好还剩一个包舱,虽然价格贵一点,但对相公您和您的夫人来说,更为合适!”
陆远蓉脸上一阵愕然,脸又红起来,正想解释。
景华眨巴眨巴眼睛,连忙一把抓住陆远蓉的手,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就要包舱。”
陆远蓉下意识想要挣脱,心里却犹豫了一下,光滑的手背已被景华温柔地捏住了,身体仿佛触电一般,浑身一软,只好羞怒地瞪了一眼景华。
景华身上有变卖家产的几十两银子,坐个包舱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那人眼光这么好,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和陆远蓉有夫妻相,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给他多赚点银子也是应该的。
待两人上船,忽然听到身后岸上有人呼喊:“等等,船家等等!”
景华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看上去呆呆的青年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松了口气道:“还好赶上了。”
那个船家问道:“相公您要去哪儿啊?”
那青年憨憨道:“我,我要去渝州城。”
船家道:“好说好说,相公您快上船来!”
景华注意到,那青年背着一个大箱子,待那青年上了船,一股药味飘了过来。
景华微微一愣,有些玩味地打量了一番那青年,心里暗笑:哟,竟然碰到同行了。
那青年也注意到了景华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羞涩地向景华点了点头道:“你好。”
这时,那船家又问青年:“相公,我船上的两个包舱已经没了,只能委屈你在公舱了。”
那青年衣着朴素,也不像是常坐包舱的人,果然他羞涩道:“我,我就坐公舱好了。”
那船家点点头,又向景华与那青年收了银两,这才把他们带到各自的船舱中去。
此时中原的造船技术已极为发达,景华他们坐的这艘客船有两层,甲板下面那一层放有船桨,在无风或者逆风的时候,可以放下船帆,由船夫体力驱动,平时亦作船上的伙计们休息之所;甲板上的那一层,则作为客人的厢房,供客人休息。
景华他们来到包舱。说是包舱,其实也就是一个小房间,铺了一张床,不过比公舱的环境却要好多了。
陆远蓉见只有一张床,便看向景华道:“你……你睡地下。”
景华故作无辜道:“为什么我就要睡地下。”
陆远蓉怒道:“那……那你意思是我睡地下?”
景华坏笑道:“娘子,我们都睡床上不好吗?”
说完这句话,景华忽然脸上挨了一耳光,他愕然向陆远蓉看去。
只见陆远蓉噙着眼泪道:“我……我在你眼中就是这么随意轻浮的人吗?”
这时,景华才醒悟过来,自己似乎太得意忘形了,连忙道歉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远蓉冷哼一声,道:“出去!”
景华讪讪一笑,道:“好的!好的!”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江上风大,凉。娘子你记得盖好被子!”
陆远蓉气得一个枕头丢了过去,景华连忙闪身逃跑。
待景华出了房间,陆远蓉呆呆地看着房间门,想起自己与他相识的种种,忽然忍不住破涕为笑起来,又觉得自己此刻不该笑,连忙擦干了微红的眼睛,强行恢复了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想着想着,眼神逐渐还是痴了。
这时,那船家高声道:“起船!”
船上伙计徐徐拉起船帆,客船缓缓驶离江岸,向江心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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