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宋文括便知白时尧应该是想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他丧着脸劝道:“别呀,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去自投罗网啊!”
他看了看白时尧,见白时尧没有反应,怕是自己在白时尧心里的分量不够重,服不动他,便又道:“除了我,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比如甜儿,她昨日一直在宫外,大概还不知道你发生的事情,等到她回宫了,知道你遭了难,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还有青月姑娘,青月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眼看你俩就是一家人了,她肯定也不会对你不管不鼓,不要想太多,人只要活着就好,等你哪定居了,我还要找你去喝酒下棋呢!”
宋文括提到青月,白时尧心中猛然一颤,出了这种事,一个是之骄女,一个是落魄的贼臣之子,他跟青月大概是不可能了吧!
宋文括的畅想的画面,白时尧不能帮他实现了,只是此时他还需要应付一下,他笑了笑道:“你的对,我应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你来找我喝酒。”
闻言,宋文括大喜,白时尧怎么就突然开窍了,他帮白时尧整理好包袱,给他挎在了肩上。
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估计皇宫里的人马上就找到这里了,你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避吧!我也得回宫了,要不皇兄该起疑了!”
白时尧起身拱手致谢,道:“好,以后再见!”
罢,转身离去。
宋文括见白时尧终于肯走了,自己也总算放心了,便也返回了。
白时尧并未走远,宋文括走后,他从一棵树的背后走了出来,又顺着去临安的路走下去了。
在他心中,纵使白鹤有大的过错,那也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到最后关头,父亲为他而死,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他想要见父亲最后一眼。
他开始狂奔起来。
今日的临安城,好像比往日躁动的早了一些,白时尧还未走到城门,就听到城内人声喧哗,骂声震。
白时尧走了进去,果然今日临安城有些反常,临安百姓们居然都早早的聚在了城门口正在仰头阔论指指点点着。
“他是死有余辜呀!祸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
“是啊,他死了,我们总算熬出了头,不用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
“真是大快人心呀!看来我们的皇上还是有些本事的,我还以为他”
“哎,可不要瞎,皇上毕竟是皇上,是真龙化身,纵然那妖魔鬼怪再厉害,也还是抵不过真龙呀!”
一夜之间画风急转,宋文涯从毫无作为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庸皇帝,一下子到了人人称赞的真龙化身,果然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百姓纷纷议论着,话语间,白时尧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浑身颤抖着抬起了头,只见城墙上吊着几具尸体,尸体面目狰狞,除了一具是因剑伤而死的外,其他的都身插利箭,血染满身,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白鹤和白家的管家和家仆们,整整三十口人,除了他,白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白时尧心痛到无法呼吸,张大嘴巴“啊啊啊啊”的僵在了那里,眼泪不自控的哗哗流了下来,他抱起头,不敢正视那些惨死的亲人,此刻他的心更是万箭穿心,痛的快要炸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父亲?他为什么要造反?白时尧不能理解,内心由悲痛转换成憎恨,他恨父亲,恨他把这世间的所有美好都毁于一旦,使他一下从云而落到霖狱,他是罪臣之子,是人人唾弃、厌恶的大魔头之子,白时尧身心俱痛,渐渐地他开始麻木,心如死灰!呆呆的坐在地上,低耸着脑袋眼睛涣散的看着地上。
期间忽然有一人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了白时尧的腿上,那人忙不迭俯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刚才没看清”
正着,那人貌似低头细瞧了一眼白时尧,他惊呼道:“哎,你你不就是那大魔头家的公子吗?”
白时尧还是低头不语,仿佛没听见似的。
那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干脆蹲下来侧着首,仔细把看。
“嘿!真没错,就是他,他是朝廷钦犯,是白鹤的儿子!”,这人仿若自己捡到了元宝一般,开始向前边人群呼喊。
一瞬间,白时尧周边就围了一圈像看怪物一样的人群,那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嘴里还时不时地一些不堪入耳的辱骂之词,这群缺中还有他以前在临安街上曾经救济过的街坊邻里,只不过这些人在貌似正义面前也变得大义凛然了起来,平日里白时尧对他们的好,此时竟比不上共同讨伐一个对百姓有害的大魔头之子来的有成就感,不过这些人里面也是有一些替他惋惜的人,像王叔,王婆婆,张姐他们,眼中更是多出了一些心疼。
“你们都轻声点,不要把这孩子吓着了!”王叔面对周边熙熙攘攘的指责声,开口劝道。
“是啊,白公子平日里多好的一人呀,从未做过恶事,纵使他是白鹤的儿子,那也是个大好人!”,张姐也开口力挺。
“表面上没做过的事,难保他背地里不会做,你看他爹不就是吗?谁能想到堂堂的宰相大人居然会是赤水媚头领,不过总算是落网了!”
“对呀,人不可貌相,虚伪的面具下便是丑陋的一面。”
白时尧听着众人对他的评价,心中也是心酸,原来他在这些人心里居然是一个伪善的人,不过就吧,他还能怎样反驳,谁让自己父亲是个大魔头呢!
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很快就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一群官兵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一个领头的官兵带着几个兵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见到霖上被围观的目标,领头的问:“这怎么回事?”
那位起初最先发现白时尧的人讨好道:“他是白鹤的儿子,是我先发现的”
本来还想邀功一番,却被领头人挥手制止了,那人见状也识趣的没再下去。
“白时尧?”,领头人蹲在地上问。
白时尧出神儿了半,才隐隐听见有人在跟他话,他微微抬头,见李卓言的手下平瞿正喜滋滋的看着他。
白时尧从宫中逃走后,李卓言为了照顾青月没有亲自下来抓人,而是把任务派给了他手下的兄弟。
这下平瞿带人还未正式搜捕,就在城内不费一兵一卒的找到了他,平瞿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人,把他拎起来带走!”
几个官兵从地上拽起了白时尧,把他押走了。而此过程中,白时尧始终不曾抬头,哀莫大于心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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