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苑居是成亲前宁清秋特意命下人收拾出来的婚房,没成亲以前宁清秋居住的小院叫骥居,而风栾作为宁清秋的贴身侍卫,他所居住的场所就在骥居旁侧的院落。
此刻,躺在床上的青年双目紧闭,唇齿发黑,额间一抹煞白游走于面颊之上。
宁清秋赶紧上前探视一番,但得知到的结果让他面目沉重。
“快去请鬼蛊子!”宁清秋回头向宁伍催促道。
“王爷,今日一大早鬼先生就出门去了,直到现在还未归……属下去天觉商会前就已经让宁玖出去找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消息传回来。”
风栾受伤中毒,而这个时候偏偏鬼蛊子也消失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让宁清秋隐隐察觉出什么。
这背后的一双手究竟想做什么?
宁清秋坐在床边,望着浑身被黑气包裹着的青年,眼下已别无他法,只能放手一试。他双手凝聚成一道内力,骤然向风栾的伤处拍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床上失了血色的人面露痛色。宁清秋又辗转手掌,在他的左肩周围封住穴道。
宁伍在旁边瞪大了双眼,震惊的目光紧紧盯着风栾伤口处缓缓冒出的紫血。
这血,方才还明明是黑的!
只是打了一道内力进去,竟变成了紫色?
宁清秋通过查探得知,此毒乃天下十大奇毒之一儡毒无疑。此毒霸道无比,又称慢性死亡毒液,他曾在一本医术上见过,凡中毒者一个时辰后会陷入昏迷,三个时辰后会口干舌燥,十个时辰后则会面容枯瘦,而十二个时辰后气息会逐渐变弱进入假死状态,直到24个小时之后,若不能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殒命了。
没有鬼蛊子在身边,宁清秋只能选择最笨的方法,那就是强行逼毒。
“一会本王用内力把他体内扩散的毒液逼到患处,你只需看准时机,在这几处封住穴位,防止毒液再窜入其他脏腑。”他分别指出肩胛骨周围的几个穴位,嘱咐道。
宁伍认真听着,知道此事做不得马虎。
宁清秋盘腿坐于床尾,宁伍扶起风栾背对着他。
宁清秋深吸一口气,神色肃然。双手慢慢积聚起内力,一道道无形的内力波打入风栾体内,昏迷中的人发出一声重哼,脸色也跟着扭曲苍白了几分。
宁清秋再提起内力,输送到风栾的各个经脉当中一一游走,然后再将这些内力全部集中到伤口处,完成这一步其实已经消耗掉他的一大半内力。宁伍见时机已到,立刻出手封住刚才记住的几个穴位。宁清秋额头上细汗密涔,因为消耗的内力过多,隐隐看出他的双手已经微微泛抖,但他依然在努力控制着。
此刻断不能松手,否则这些毒液势必会冲破穴道,到时非但会功亏一篑甚至连他都会遭到反噬。
“咳咳……”随着风栾的一声巨咳,与此同时他的左肩冒出一股黑紫烟,宁清秋的内力精纯而深厚,不曾松懈的掠过去,黑紫夹杂的烟气终于慢慢转白,而刀口处流淌出来的血液也由紫色渐渐转变成了红色。
宁清秋收回内力,脸上看起来毫无血色。宁伍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
“王爷……你没事吧?”宁伍担忧的问道。
宁清秋眼角已半合上,而无意识翻转手掌的动作让宁伍的心突兀的跳了几下,难道……
最终,宁伍把陷入沉睡的宁清秋背回骥居。
温疏晏从天觉商会回来时已近日暮,自成婚以来,她和宁清秋一直相敬如宾如同楷模夫妻,每日用膳也是两个人一起。而今晚,宁清秋却出奇的没有出现在饭桌上,这让她不禁感到疑惑。
夜色更深,宁清秋是从来没有在外过夜的先例,她终于忍不住唤来一个婢女,询问道:“王爷今日没有回府吗?”
婢女低着头,声音怯怯懦懦,“回王妃的话,王爷回来后一直在骥居……”
温疏晏一怔,恍然想起午后在天觉商会的一幕,或许是自己的言辞让他误会了吧。她叹了一口气,屏退了婢女。
烛火燃尽,她躺在床上辗转反复,不由自主的想起这半个多月来和宁清秋同床共枕的一幕幕,那条横在中间的棉被静静地横在那,只是另一边冷冷清清的空炕让她突然有些不习惯。
想起平日,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清冷脸庞,还有那眼底尽是一团迷雾的深渊,好似一层盔甲将他自己紧紧笼住,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却又害怕触碰,温疏晏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润润湿麻。
犹如触电,一点即开。
想着想着,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边渐白,早秋的清晨蒙上了一层层白雾。一声响钟敲醒了浅浅睡眠的温疏晏,她下床洗漱,片刻后出现在王府侧厅。
步入侧厅的刹那间,她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黑色长衫的某人,他低头用着早膳,仿佛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充耳未闻,甚至连头都不曾抬起一下。
温疏晏默默坐下属于自己的位子,也如他一般低头用起碗里的膳食。
一阵静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温疏晏放下碗筷,抬头看他,披散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半边面容,从温疏晏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菱角。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没有束起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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