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拦路人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看着潇洒而去的陈昌觉也是无奈,他和陈昌觉亲自对招自然是晓得陈昌觉留手了,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根铁棍,急喘着气。
身后一个黝黑的壮汉手握着长刀扶稳拦路人后便是准备上去讨“理”回来,身后的众人也是进入战斗状态,而拦路人却是一把拉住,眼神里示意他退下,那壮汉极为听话的退了下去,不再有动静。
李图南瞧得这个举动倒是正眼抹了过去,仔细打量起拦路人来!
贺泽非见那拦路人也是狼狈,便是走上前去,仍旧是客气的恭手说“刚刚我家少主太鲁莽,我贺泽非在这里替少主道个不是,希望阁下能让条道,放兄弟们过去,这个人情陈家一定记得!”
“哼!你们倒是客气,不过算了,放你们过去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那拦路人稳住气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虽是有些不甘,但无奈自己打不过陈昌觉,所以收了收嚣张,因为他知道嚣张也没用了,倒不如再装一把纸老虎。
“阁下请说!”贺泽非先是迟疑了片刻,随后还是说了出口。
“我要和刚刚那位小兄弟结拜!”拦路人小嘴一杨,宛如一个无赖!
陈昌觉听觉敏锐,抢在贺泽非前头说“不会每次你输给人家都要和他结拜吧?你不觉得这样很厚脸皮吗?”陈昌觉在马车上随意的瞧了瞧那拦路人。
“不不不,别人可还没这本事,只因为你是陈家的少镖主,我涂序命才会答应的!”涂序命缓缓走上前去,见陈昌觉说话了,他也是完全收起了嚣张的模样,变得平和起来。
贺泽非自然是看出了涂序命的意思,心里也是有些佩服这涂序命,这与陈昌觉一结拜,陈家与这山贼便是融了情义,陈家以后说不定还能是他们的靠山,看之前那口气多半也知道陈家与知府刘家有姻亲。就算刚刚打输了,在手下们面前损了点威严,只要结拜一成,不但没有影响反而会增加山内的凝聚力,这一手算盘实在是打得好啊!
贺泽非眼睛也是开始盘算起涂序命,若是陈昌觉与他结拜,以后干些伤天害理之事,对陈家的影响都是极大的!不得不慎重。
一旁的二小姐看见看了现在的局势,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弄,瞧了一眼陈昌觉,陈昌觉一副不放在心上的玩乐模样倒是让二小姐又叹息了一口气,转而二小姐走至李图南身旁问起“你觉得这涂序命如何?”陈昌觉见得二小姐这样问李图南,也是将目光转了过来。
李图南先是摇头笑了笑,随后看着那一身粗布衣服的涂序命说“此人出生山野,一身布衣便是可以当上头目,而且手下对他言听计从,可见他在内部的威望有多高!而且从一开始的埋伏,他没发信号其他人便是各司其职,埋伏的埋伏,躲藏的躲藏,一声令下之后便是全都出来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可见指挥得力,平日里对手下可是多有管束训练,绝非一般的山贼!”李图南仔细打量着涂序命,眼里有种二小姐看不懂的笑。…
二小姐听了李图南这样夸那涂序命,自己也是转眼瞧了过去,那涂序命虽是一身杂乱的衣服,但脸上还是打理的十分体面,那双眼睛丝毫没有落败之后的那种落魄感,反而是瞧得陈昌觉大笑起来!
二小姐看不懂李图南眼里的笑,也不懂贺泽非眉头上的忧虑,这时一旁的李图南看了看陈昌觉,稍稍的点了头。
陈昌觉瞥到了李图南点头,也是得意的笑了起来,顺而走上前去,就在贺泽非还在忧虑,权衡利弊之时,陈昌觉就是一声“我做大哥,你做小弟!”
这一句话吓得贺泽非慌了神,贺泽非有些不敢确定的看向谭盛云,一旁的谭盛云却是笑起来“少镖主好样的!”眼里像看着陈渊明一样的看着陈昌觉,显然此刻陈昌觉在他心里已经坐实了镖主接班人的位子!
贺泽非摇了摇头“少镖主这也太莽撞了吧!”贺泽非显然是看着陈昌觉和孩童一般,所以认为陈昌觉将这结拜也是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了,贺泽非在一旁摇着头数着自己的失责,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回去后要怎么面对陈渊明。
涂序命听了这句话倒是摇起了头凑近了去,搭着陈昌觉那壮实的“兄弟!你虽然打赢了我,但是这个大哥还是得我来!不然我这么多弟兄们在这看着,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嘛!就让让我,唤我一声大哥如何?”
陈昌觉看了看周围,心里多有些思考,一阵迟疑之后便是玩笑起来“行吧!不管你我谁是大哥,你都要叫我爹义父,所以让你当大哥也无妨,就按你说的来吧!”手掌挽成拳头砸在了涂序命的胸口上,随后便是单膝下跪,抱拳举向青天!
涂序命听了那话虽是有些尴尬,但还好陈昌觉懂事的收了收声音,所以那话只是他们二人听见了,摇摇头后也是连忙跟着单膝下跪,举拳向天喊到“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涂序命与陈昌觉今天在此结为兄弟!歃血为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乱箭穿身,不得好死!”言语中的认真相比之前那嚣张的山贼,判若两人。
陈昌觉也是严肃起来,念起誓言,随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手握住刀身直接拔了出来,鲜血随着口子四溢而出,之后涂序命也是接过陈昌觉的匕首,看着陈昌觉那手中的血痕又是看着那不惧疼痛的脸,毫不犹豫的划过手掌,随后涂序命站起身来,伸出那鲜红的手掌,陈昌觉抬头一笑,用自己那流血的手中握紧了来,二人的鲜血便借此融合起来!
涂序命借力一拉,陈昌觉也是受力而起,之后二人并肩而立,此时俞司正便是从镖车上甩来一坛老酒,陈昌觉单手握住,揭开酒封,将酒坛置于涂序命胸前,先是将自己那划了刀伤的手立于酒坛之上,涂序命也是一手扶住酒坛,另一只掺杂了陈昌觉血液的手则是放在了陈昌觉手上,二人的血交织融入酒坛之内!…
此时周遭的树叶也是抖动起来,风吹袭这这片土地,庄重而又严肃,连马匹都是凝神起来,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在观望着中心处的二人。
片刻之后陈昌觉便是大笑起来,转身豪饮起来,没多久便是双手将酒坛递于涂序命,涂序命一把接过酒坛,先是看了看周围所有人然后举起酒坛大声喊到“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在此结义,各位便是见证,自此后陈家与我涂序命便是同为一体!”
说完就是一口饮尽,将那空了酒坛重重的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如同刀剑插入心中有种剧烈的疼痛感,陈昌觉和涂序命都是如此,像是从此以后的命运交缠在一起了一般,如同契约一般!
李图南也是更加欣赏起涂序命了,看重誓言的人绝对不会有多差,许下的誓便是今生的债,虽不知日后会如何,但此刻涂序命给李图南的感觉就是和那听书楼里说书先生讲的大侠一般,有着生死与共的豪情壮志!
二小姐自然是不懂这些个男人间的情义,但是看着陈昌觉那般认真的模样却也没有多说,甚至还有些为他开心!
二小姐知道陈昌觉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小二小姐便是看着陈昌觉,他的的乖张,顽劣,喜好全都是为了引起陈渊明的注意,毕竟陈渊明只看重这三个女儿,对女儿爱如珍宝,对陈昌觉却是一般。
虽然说陈昌觉以后要继承镖局,但陈渊明从未多说过什么,一切也都是以陈昌觉自己想的来,爱干什么便干什么,陈渊明从不强求却也不提点,所以陈昌觉才自小痴武,因为只有这样陈昌觉才可以一直跟在他所敬佩的父亲面前,让他注意到自己!
之后二小姐便是走过去拉着陈昌觉的耳朵往镖队里赶,拿出伤药扎带给陈昌觉清理起伤口来。
陈昌觉见得二小姐,眼睛却是不敢直视,脸上也是有着细微疼痛的模样,二小姐一边帮陈昌觉清理伤口另一边也是发现了陈昌觉的小表情便是没好气的说“威风了吧!看你疼不疼!”
“疼疼疼,轻点,二姐姐轻点!”陈昌觉连忙求饶道。
二小姐听得陈昌觉求饶便更加轻些了,只是没过片刻陈昌觉那顽劣的性子又是作祟起来,陈昌觉盯着二“平日里二姐姐都是冷不丁的板着脸,今日突然柔情起来,弟弟我还有些不适应呢!嘻嘻嘻!”说完陈昌觉便是一阵偷笑。
二小姐听了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将杀意藏了起来,用力的将扎带一拉!然后起身走去涂序命那处,客气的行了一礼后也是帮他包扎起来,涂序命虽是惊于二小姐的容貌,却也还是懂得非礼勿视,之后便是配合着二小姐将手包扎起来,只是二小姐包扎完之后对涂序命说了一句“我这弟弟顽劣得很,当他义兄以后少不了头疼,还希望涂大哥以后多多包涵了!”…
涂序命轻轻一笑“无妨,少年心性,就该不羁一些!”
而后听得陈昌觉在一旁“哎呦!啊啊!”的乱嚎,涂序命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李图南见了也是摇了摇头“果然正经不了多久……”
俞司正轻轻的笑了笑,之前那结拜的场景在他眼里也是有些波动,许久之后还是转了身,在一旁自己拿起酒孤饮了起来。
李图南倒是没注意到俞司正的小表情,只是见得石金全还在一旁躲着,便是走了过去安慰劝说起来。
石金全见李图南来了也是有些安心“图南,这到底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要劫镖吗?怎么安静的这么厉害!”
李图南看着石金全那环视四周有些害怕的眼神轻笑了起来“没事了,放心好了!”
“是贼人都被打走了吗?”石金全见得李图南说没事终于舒了口气来,转而又是好奇的问!
李图南摇了摇头说“没有贼人了,都是自己人!”
“吓死我了,这才没走几天便是遇到了劫匪,我看咱们要不还是回去吧!前路指不定有多凶险呢!”石金全皱起眉来,声音很小声。
“大汉的国界之内有什么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以后进京赶考不也是要走过去吗!你要是现在退了,到时候怎么办?难道不赶考了?”李图南见石金全有些怯意,想着可能是被吓坏了,毕竟第一次出来,李图南也是能理解石金全的害怕,所以便是以进京赶考的名义来哄骗他。
石金全全听了这话,也是点点头,看着周围全副武装的镖师多少也是有了安全感!
之后涂序命便是想邀请陈昌觉一行人去山上整备一晚,结果却是被陈昌觉婉言谢绝了,之后稍作准备便是与涂序命告别,整个镖队又是准备前行,不过这次却是陈昌觉在镖头,那被二小姐用心包扎过的手挥起马鞭,稍作润喉之后喊到“起镖!!!”
整个镖队随着陈昌觉一声令下,徐徐走远去,而涂序命在后方看着镖队远走,目送至看不见的时候才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缓缓握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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