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方阵迅速恢复到安静状态。
“我来自WH......”瘦小伙介绍完自己,便开始了自弹自唱。
他唱的第一首歌是“小芳”,第二首歌是“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唱得确实不错,底下的掌声也很是热烈。
正当他鞠躬致谢,准备收工时,中校开口了:“你们HB其它地方的,有没有想来挑战的?”
底下继续沉寂。
“到底是WH的,大城市来的,就是不一样。”中校满意地拍拍瘦小伙的肩膀,“要不再给你的新战友们来几首?”
瘦小伙挠挠头,似乎在犹豫中。
“你们说,还要不要他再唱几首?”中校来了兴致。
有几个接兵干部嘴里一边大声喊“要”,还一边示意所在方阵喊起来。
五个方阵的新兵们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他们高声呼喊着:“要、要、要......”
“好,我再唱两首吧!”瘦小伙把吉它抱在怀里。
“坐着唱。”罗军医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带靠背的椅子。
“新鸳鸯蝴蝶梦,献给大家。”瘦小伙开始唱了起来,“昨日像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
一曲唱罢,掌声响起,停顿了短短的几秒钟,他还没有介绍下一首歌曲的名字,便开始了弹唱,“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着泪,我脸上流着汗......”
这歌唱着唱着音调似乎变了,并且底下听歌的方阵中,还隐隐传出有人哭泣的声音。
“停停停。”中校发现苗头不对,赶紧制止了瘦小伙的演唱,“你先下去吧!”
借助灯光,坐在前排的梁荆宜注意到瘦小伙的眼眶含泪,这应该是感情太投入了的缘故。他扭头看看坐在身边的田智棋,我的天,这小子连眼泪也飙出来了。
悲伤会传染的,可不等梁荆宜去感受,中校将悲伤的传染源,给立即阻止了。
“罗军医。”
“到。”
“下面由你组织全体新同志,学唱‘团结就是力量’。”
“是。”
中校对刚刚瘦小伙唱的这首“离家的孩子”,明显感到不悦,他不为别的,他是担心这首歌会把大家思乡的情绪带动起来,所以,他才迫不得已紧急叫停。
“团结就是力量......”罗军医立即执行中校的命令,开始教歌。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仓库里顿时响起了阵阵嘹亮的歌声。
十一点。
集合、点名。
所有新兵登上了K731次列车,JZ的这批兵分在35号车厢,此次列车的终点站是XM。
“XM、XM,田鸡,部队真的是在XM,我去,特区啊!”梁荆宜坐下后兴奋不已。
“猴子,我要跟你绝交。”田智棋生气了。
“哎哟,别生气了,这不是人一高兴,就容易健忘嘛!田哥,我的亲哥,没想到我们真的分到XM了,哈哈哈......”梁荆宜笑得有些夸张。
“怎么又是你!说话小声点,不要打扰到别人。”罗军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俩的身后。
“知道了。”梁荆宜朝罗军医频频点头,他还开着玩笑,“罗军医,我以后生病了,一定到医院找您。”
“好。”罗军医留下一个诡异的微笑,转身走了。
这个罗军医在家访时,梁荆宜的老爸,也就是樟树村的民兵连长,曾偷偷寻了个机会塞给他一千块,让他在部队里关照关照儿子。可是他硬是没要,最后老爸给他打了十斤香油,好说歹说人家才算是勉强收下了。
在梁荆宜临走时,老爸将送礼这事跟他说了,让他到了部队遇到困难,可以找罗军医帮忙。
农村人嘛,善良朴实,以为打一壶香油,只要人家收下了,他们都会当一回事。
可结果是,七个小时后,在梁荆宜五年的军旅生涯中,俩人再也没有碰过面。
这一壶香油,算是白打了。
还有老同学田智棋,也是在七个小时后,他们分开了,而且这一分开,就是整整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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