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中心里就想,脸盆砸人算不算数,当时季长风说的是用橙子砸。这里人还想着呢,洗脸盆“当”的一声掉在地上。这个脸盆是结婚别人送的礼物,崭新的搪瓷盆,这一下掉了好大一块搪瓷。
秦玉梅心疼,气得又把板凳砸了过去。
板凳飞来,陈汉中大喜过望,不躲不让,让板凳直接砸在额头上,当时那血就呼呼往外流。
秦玉梅吓了一跳,嘴里正骂陈汉中木头脑瓜猪脑子,陈汉中已经大踏步走来,一巴掌拍将下来。
这一巴掌练了好久,终于用上了。直把秦玉梅打得一下子趴在地上,好半天动弹不得。季长风说是差不多,打秦玉梅也还是太重了。
秦玉梅哪里受过这个,又哭又叫着跳起来撕打陈汉中。陈汉中也不说话,让她撕打一阵,又把一只大巴掌高高举起来。
秦玉梅吓得尖叫一声,忙往后退,自己跌在墙上。人贴墙站着,胆战心惊看着陈汉中举在头上的巴掌。
陈汉中想起季长风说的,一巴掌也就够了,于是把巴掌慢慢放了下来。
晚上睡觉,秦玉梅背向外,不理陈汉中。陈汉中平躺着,一动也不敢动。
“疼,丝--”秦玉梅说着,吸了口冷气。
“丝--”陈汉中也吸了口冷气。
“是我疼,你吸什么冷气。”秦玉梅怒道。
“晓得是你疼么。我也疼得么。”陈汉中冷气也不敢再吸。
“你也会疼?”
“我比你还疼。”
秦玉梅转过身来,往陈汉中身边靠了靠,像只小猫。陈汉中轻轻一下,就把秦玉梅揽了过来。
从那以后,两口子日子反倒过得顺畅起来,秦玉梅将生个女儿提上日程。
陈汉中问,为什么不是生个儿子。
秦玉梅说,我有儿子了,就要女儿。
秦汉中心里暗笑,反正生儿子还是女儿也不是她说算。嘴上却道,嗯,就生个女儿。
刘小青看着高兴,说玉梅变了个人,现在可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媳妇了。
秦玉梅说,不变小媳妇,不得被他打死。
刘小青听了心里疑惑,陈汉中敢打秦玉梅?把这话说给季长风听。
季长风瞪着眼睛,不会吧,陈汉中他敢打秦玉梅?吃豹子胆了他。刘小青冷笑了笑,她可不那么好骗。隔天把陈汉中叫来问,你打了玉梅了。
在刘小青面前,陈汉中不敢说谎,只得赌咒说,是打过,但就只打了她一巴掌,不信,你去问她。刘小青没有去问,也不用问,她知道那一巴掌有多厉害。
“老季你教的吧。”刘小青转向季长风说。
“不是不是不是,”陈汉中把话抢了过去,“季段长怎么会教我打人呢。季段长可是厂里公认的大好人。他叫我好好待玉梅呢。”
“你们就不怕我和玉梅也结个统一战线?”
“别别别。”季长风说,“这一巴掌,打出一个和美之家。就算是我教的汉中,这也算得是领导艺术吧。”
“一个工段长,还领导艺术了?”刘小青还是生气,怎么能教陈汉中打玉梅。
“嫂子,季段长就要提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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