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福海又指向后方：“我们是从那个方向来的，顺着山梁走过来的。”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我看不到有什么值得寻找的东西，除了山下的溶洞。
于福海掉下去的位置是山涧的对面。
“我本来想爬上来的。”他指着山下，道：“就顺前边走了，但具体走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也想不起来。”
他不是往回走，而是往另一边，也就是顺着伏流上游的方向。我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除了树还是树，茫茫然一片，令我禁不住诞生出一种奇怪的恐慌感。
好像永远也出不去了一样。
我收回目光，道：“我想，他们说不定想找的就是底下的溶洞。”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都想不清楚。”于福海道：“只是找一个溶洞，为什么罗玉堂非要等晚上才上山呢？什么叫不到时候？那天晚上正好下大雨，是不是他就等这场雨呢？”
我摇了摇头：“据我所知，那天的天气预报并没有报道过会下雨，下雨只是一个偶然的事件。”
于福海往石头上一坐，眯着眼睛看向天空：“天气预报也有出错的时候啊。”
“如果天气预报出错了，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会下雨了。”
“你他妈又跟我抬杠。”于福海老脸一拉，烦躁地摸着头，就转过脑袋不理我。
从一大早起来他就有点不对劲。不，应该说，从昨天上到达溶洞后他就开始不对劲，是因为张庸捞出来的骨头吗？
他看到那堆骨头，就会想到和他一起上山的人，会想到自己恐怖的遭遇，如果是我的话，我想我恐怕还没有他镇定。
我向于福海走去，一边寻思着怎么安慰他一边说道：“罗玉堂估计是怕你们记住路线，才选择晚上出发的，没到时候只是借口。你不是说，他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他到这里就说让我们准备一下，这里离溶洞还很远，为什么在这停下？这你怎么说？”于福海像是非要把我辩倒一样。
我回道：“下雨会涨水，又是晚上又是暴雨，万一被涨起来的山洪冲走，神仙都救不回来。”
苍蝇“嗡嗡”的叫个不停。我走到于福海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道：“只要和陈辉会合，咱们就能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了。”
于福海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摆摆手驱赶在我面前不停转悠的苍蝇，正想再说点啥，于福海忽然问道：“怎么这么多苍蝇？”
我这才注意到苍蝇有点多，听声音还是身后传来的，于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除了树就是灌木丛。
不过倒是有一堆苍蝇在灌木丛上来回飞。
是这些灌木招苍蝇吗？
“啪”地一声，于福海照着自己的脸拍了一巴掌。又看看自己的手，一点苍蝇的影子都没有。
“妈的！”他气得跳了起来，也回过头来，走到灌木丛边，一脚踢了过去。
那些趴在灌木叶上的细小苍蝇嗡嗡地全飞了起来，就是这一瞬间，我看到有什么东西挂在灌木丛的枝干上，于是弯下腰，又扒开灌木丛。
一个黑乎乎的干瘪东西挂在里面，上面落满了苍蝇。我伸出手，把苍蝇赶走，于福海就用手指捏住那东西拎了起来。
外形像是茄子皮一样的肉皮，里面被掏空了。
“什么玩意？”我皱着眉头问道，于福海把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愁眉苦脸地移开。
“是破裂的胆囊。”他又看了眼草丛，道：“胆汁被吸光了。”
我只觉得脊背发凉，小心翼翼地问道：“熊的吗？”
于福海默默地点了点头。
罗玉堂！
我这才开始警惕周围，可是周围没什么动静，只有于福海抽气的声音和嘀咕声：“把胆汁吸光了，扔了胆囊……这家伙是在补身子吗？”
如果罗玉堂就在附近……
火！张庸大早上生火烤鱼，罗玉堂在附近的话，一定会看到！
我心里一惊，吼道：“下山！”
我的保险箱还在张庸那，绝不能让罗玉堂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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